天亮了,可悲伤却还在继续。
早上九点多,言凯接爸爸回家。我和妈妈纷纷出来迎接。
见到爸爸的时候,他一顶黑帽卡在脑袋上,雪白的衬衣仿佛粘满了灰尘,一点都不像刚从百货大楼买来的新款,他的裤子也皱皱巴巴,完全没了以前的样子,只有他的皮鞋还是又黑又亮,但再也看不到它以前的神气。他的脸亦如他的皮鞋一样,虽还是英俊倜傥的容貌,却再也没有谈笑风生的精神和气力。
妈妈赶紧帮他把外套披上,有几次外套要从他身上掉下来,妈妈立即眼疾手快地把它又重新穿在爸爸身上。要是放在以前,爸爸早就把衣服扔在地上,训斥妈妈,说:“我有手有脚,干嘛让你来伺候我!”
回到房内,一家人一起围着桌子坐了下来。随后保姆把妈妈亲手煮的姜汤端了上来。妈妈把汤呈在爸爸面前说:“喝点这个,暖暖胃。”
爸爸却还是杵在那里,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妈妈知道爸爸刚从监狱里回来,心里肯定不好受,因此也不再难为爸爸。只是安慰道:“老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看,我们一家人都坐在这里,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不管是重建公司还是干别的,都还是有希望的。”
“是我害了公司,是我害了正明。如果我一开始听从了爸爸的话,不让正明掌握公司大权,禹氏根本不会像今天这样,正明或许也会好好的。是我,一个不负责任的公司董事长,一个不听话的儿子,一个不称职的哥哥,是我,是我,都是我……”爸爸用手拼命地砸着自己的头。
妈妈立即阻止了他,“老公,这真的不赖你,我们都知道真的不赖你,老公……”夫妻二人抱头痛哭。
……
“叔叔除了洗钱罪,还有走私罪等大大小小近10条罪状,估计这辈子是出不来了。”言凯小声对我说。
“这事先别告诉爸爸。出事这几天,爸爸的状态一直不好,连妈妈的安慰也没有起什么作用,妈妈还说要不要替爸爸请一个心理医生。”
言凯忧虑地说:“如果爸爸一直不能从罪孽感中走出来,请一个心理医生是必要的。”
我认可地点点头。
言凯又说:“这几天光忙爸爸的事情,却没来得及关心你。姐姐,这些天你还好吗?”
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很好啊!我有什么能需要你关心的。”
言凯有点小恼火,“姐姐,你总是在别人面前装得很坚强,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我是你的亲弟弟,理应是你最坚实的肩膀,你有什么烦恼,就算不想朝别人发泄,也应该朝你唯一有血缘的弟弟发泄。”
我欣慰地把手抚在他的肩膀上,认真而又坚定地说道:“禹言凯,你竟然长大了,我还以为你永远十七岁呢!”
禹言凯愤怒的瞪着眼睛,把我搭着他肩膀上的手硬性放下,嫌弃地说道:“切~就你大,上次打碎了爷爷的珍藏版花瓶,吓得哭鼻子,还不是我替你背了黑锅。”
“你呀,还是和十七岁之前一样幼稚,只会拿那些陈年旧事来压我,我都不记得了,你可别忘了,我有失忆症,那可是被医生诊断过的。”
本想和我接着犟,可当我提起我曾患有失忆症时,他还是把要压我的话憋了回去。那件事是我们一家人共同的痛,可是时过境迁,那个我以为会是我永远的疙瘩,如今也变成了聊天笑谈中无足轻重的事情。
言凯由怒转悲,低哑的声音说道:“忘了他吧!”
本来想继续调侃言凯,可是被他的话一说我却僵在那里,“易凡也在让我忘记他,你们都在让我忘记他。你们以为我不想吗?当一觉醒来,我还在原来的位置,根本不知道卓毅这个人的存在,就算有一天禹氏倒了,给我的感觉也就是失去家族企业的悲伤,没有其他。我不会有埋怨一个人的想法,更不会做被心爱的人背叛跌入悬崖的恶梦,我的心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如同刀割般的痛苦。如果可以,我也宁愿现在也得一场失忆症,忘掉卓毅,重新开始。”
忽然之间一批警察闯入,弄得佣人们都乱了手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们告诉我,也许我还会配合。如果你们不告诉我,那就是私闯民宅。”言凯怒吼。
其中一个官衔比较大的站出来说了话:“我们是刑警队的,禹正明被一群人救走了,我们想搜查一下您的家,以免除你们的嫌疑。”
“什么,正明被救走了?”本在卧室休息的爸爸也被他们的搜查的声音所吵醒,刚走进正厅就听到了警察的这么一句。
“是的,今天早上十点钟,一批乔装打扮的持枪人员强行带走了禹正明,疑似是禹正明的同伙。他们射杀6人,射伤9人,其中2人是普通民众。你们是否知道这些人是谁或者是禹正明现在身在何处?”
“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言凯气愤地说道。
“那好,不打扰了。如果你们知道一些情况的话,请立刻联系我们。”警察道别。
刚送走警察,爸爸就昏厥过去。请来了医生诊治,医生说是爸爸因为悲伤过度才引起的这些状况。是的,自从爸爸继承禹氏,爸爸就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弟弟的,所以他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来弥补自己的愧疚,甚至是让出了禹氏的主权。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弥补却害了他的弟弟。如今持枪杀人,越狱逃跑已经成了禹正明这辈子永远无法洗脱的罪名。因为爸爸认为禹正明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因为自己,所以禹正明杀人就像自己杀人一样会让自己感觉到无比的煎熬和内疚。
次日早上,我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