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侍奉的宫女太监慌慌张张从景帝寝殿内端了出来,景帝受伤一事来得出人意料,这殿内的宫女太监早就乱作了一团,整个大殿也压抑得像笼罩着层层厚重的乌云。
小银子公公心如火焚,先是出来迎了太医院的太医走了进去,随后又亦步亦趋守在了景帝身旁。
他此刻是恨不得景帝身上的伤口立即飞到他自己身上。眼见伤口上的利剑终于拔出,一直提心吊胆的他才敢松了口气。
“伤口不深,位置距离心脏不到一寸,如若再有一丝的偏差,老臣唯恐……”
话未说完,几位本就慌乱不已的老太医面面相觑一阵,自己倒是先惊恐了一番。
小银子公公面色惨白,先是偷瞥了一直紧紧闭着眼睛的景帝,见他并不做声,这才恶狠狠地瞪了那说话的太医一眼,“呸呸呸!陛下洪福齐天,必然能处处逢凶化吉,怎会有那一丝的偏差?张太医这是存心诅咒陛下?”
景帝受伤,小银子公公心下正是焦躁不安,说话的语气难免重了些,张太医闻言急忙就诚惶诚恐跪了下去。
“微臣不敢,请陛下明鉴。”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不是诛灭九族也得满门抄斩,试问天下间谁能顶得住这天威盛怒?
“行了,继续吧!”被争执得心烦意乱,景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也没心思再去追究谁的责任。
因为失血过多,此刻他俊逸的俊脸上早已没了半点血色,惨白得像一张白纸。说话的语气虽也还低沉有力,但却不难让人听出他话语里中气不足,少了平日的威严。
要不是尚且能用内力护体,此刻他可能早就晕了过去。
闻言,小银子公公心惊一时心急犯了大忌,瞬间就低头禁了声。张太医也不敢再出声,先是拿起银针神色恭谨上前几步为景帝封住几处大穴止血,随即小心翼翼为景帝处理起了伤口。
这时候的苏沐正跪在景帝寝殿门口的阶梯上赫赫发抖蜷缩成一团。
从她与景帝回到寝宫开始到就一直跪在了这里,看着太医院的太医进去了好久还没出来,唯一端出来了的一盆盆血水倒是把她吓得三魂七魄都掉了一半。
这夏日午后的太阳火辣辣得灼热眼眸,地面也像要被烤得融化掉一般。
可苏沐浑身都在发抖,她清晰地感觉自己正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前面还有死亡之神满脸笑意在向着自己召手。
没错,景帝身上的伤,她苏沐就是罪魁祸首。
昨夜她本是应梁王密约前去赴约,不料梁王不知去向,好巧不巧刚被微服出宫的景帝抓了个正着。经过画舫中一番激斗,她被景帝拦腰禁锢在了怀里。
“苏大人这是迫不及待想弑君篡位?”
不难听出,这是景帝一如既往慵懒低沉的语气。
可是当时事发突然,周围又一片昏暗,苏沐不仅没法看清眼前之人,脑中瞬间也忽略掉了如此重要的信息,只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句末的“弑君篡位”几个大字。
结党营私秽乱后宫的罪名已经让她头疼不已,如若再来一个弑君篡位的罪名,她觉得自己也不用再想方设法去巴结太傅大人为自己重塑名声,直接一杯毒酒了结了自己倒还比那来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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