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齐茗钰离开,秦阮之才转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秦染。
那张原本娇艳秀丽的脸,此刻苍白没有血色,眉头还紧紧皱着。
虽然在梦中,却还是睡的很不安稳。
秦阮之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抚平她皱着的眉头,安抚她“染儿别怕,哥哥陪着你。”
幼时的秦染和他很是亲近,天天粘在他身后。
可是,自从九岁那年失踪回来,好似一切都变了。
秦染八岁走失,九岁找回来,失踪一年,回来就性格大变。
本来活泼爱笑的人,变得寡言少语,父母亲以为她是长大了,可只有他隐隐感觉到,秦染不是长大了,而是和家人生疏了。
“嗯……”就在这时,床上的人一声呓语,紧紧的抓住了秦阮之放在床边的手。
秦阮之回过神,看了她一眼,便看到她又重新皱起了眉头,而眼睛却依旧紧紧闭着。
“对不起……”床上,秦染依旧睡着,却睡的很不安稳。
秦阮之听了她这一声梦呓,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她的为难。
她不想依附别人活着,她有男子的抱负,也有不输男子的才华,但这一切,都不被人认同。
就连她敬爱的父母,也是对她多翻阻拦。
她想过为了父母妥协,却终究还是以极端的手段走了这条路。
她……
“砰砰碰!”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秦阮之听了道。
门被推开又关上,白衣墨发的公子抱着琴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清风的微凉和桃花的香气。
秦阮之透过屏风看到来人,道“你怎么来了?”
南宫锦并没有进去,而是走到桌边坐下,那双不染尘埃的眼眸只看了屏风后的人影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南宫锦把琴放在桌上,谪仙的面容微微染了几分烟火气“她受了刑,定然休息不好,我来看看她。”
秦阮之看了眼眉头紧锁的秦染,在看了眼外面,南宫锦已经把手缓缓放在了琴弦上。
“嗯。”他记得,秦染最喜欢听南宫锦弹琴,每次秦染听了南宫锦的琴声,都会很高兴。
只是南宫锦,并不怎么喜欢弹琴,甚至是有些厌恶的。
没想到今日,他竟然抱着琴来了。
南宫锦伸手拨了下琴弦,面上神情难辨。
悦耳的琴声缓缓响起,如行云流水,春风拂面,让伤者忘忧,路人沉醉。
南宫锦闭着眼弹琴,琴声醉了室内的人,亦吸引了路过的行人,自己却依旧神情淡然。
秦阮之回头,果然见秦染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开始认真聆听琴声。
南宫锦的琴,可是难得一听的。
另一个房间中,齐茗钰听着突然响起的悦耳琴声,不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早知南宫锦一曲动天下,本以为是夸大其词,如今听了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
而此时的宁安城中,关于秦府的传闻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第一闺秀昨天嫁人,今天就和离了。”
“什么第一闺秀,什么和离,我看是第一弃妇还差不多。”
“可不就是第一弃妇嘛,司将军新婚之夜嫌弃他都住进来青楼呢!”
“对啊,一个傻子,凭她也敢肖想司将军,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不只呢,我可是还听说了,她今天突然不傻了,还亲自进宫请旨和离呢,被陛下罚了五十仗刑,由太子减刑,如今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死了最好,省的活着恶心人。”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那是当然啊,我表兄的媳妇的妹夫的邻居的叔叔的儿子的姐夫可是将军府的守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