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稚言赌气道。
“退货?退什么货?退了我这个哥哥?这事你说了不算,得问咱爸妈,再说了,就是退货也是退你。”雷格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
罗稚言忽然明白年龄小在这个问题上确实吃亏,然后,他发现了一个年龄更小的事实:“这上面怎么只有二十二岁,还有,雷洋,为什么姓雷,为什么跟你一个姓?”
“你是我弟弟,跟我一个姓有什么问题吗?”雷格脸上的笑容没变,声调也仍然温温和和的,罗稚言却明显听出了几分不满,心里那句要姓也应该姓东方的话硬是憋在了肚子里,出口变成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做的这个身份?”
“不是我帮你做的,是我帮你找的。”雷格说着话,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是雷洋的生平,你背熟了,以后他就是你的另一个身份。”
罗稚言接过来快速翻了一遍吃惊道:“我真是你弟弟了?”
“什么真的假的,你本来就是我亲弟弟,雷洋这个身份是我的堂弟。”雷格似乎很执着罗稚言跟他的血缘关系,明知道罗稚言话中的含义,仍然郑重地强调道。
“知道知道,你身上的一半血液都在我的身体里,我不是你弟弟谁是你弟弟,不过哥,你以后不要在做这种吓人的事情了,那样的输血量会要人命的,那些医生也是疯了,竟然同意你胡来。”罗稚言撅着嘴抱怨道。
罗稚言这话可有些冤枉当时包括疯子冯鑫刚在内的几个急救医生。
在墨尔索高地那个不知名的山坡下检查出罗稚言腹腔出血,冯鑫刚就不敢再轻易移动罗稚言,但直升机是没有办法在那种地方降落的,只能降下一个绳床,因而从山坡下移动到直升机上是罗稚言闯过的第一关。
短短二十几米的移动中,罗稚言一直在不停地吐血,因而一到了直升机上,冯鑫刚和几个医生马上进行抢救,而忘记了和罗稚言一起上了直升机而且一直在给罗稚言输血的雷格,等罗稚言的情况稍微稳定下来后,医生们才用血浆袋代替雷格直接输血。
因为一直紧张地关注着罗稚言,雷格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看着罗稚言进了手术室,雷格支持不住晕倒在手术室外面,医生对雷格的检查结果是精神紧张,劳累和血色素偏低,此时才想到,雷格之前一共给罗稚言输了一千CC左右的血。
雷格无所谓地笑笑,他很满意自己亲弟弟的身体里流淌着自己的血:“记住你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以后要加倍珍惜,一滴也不许浪费。”
罗稚言白了他一眼,人体的血液三到四个月代谢一遍,就是说,三到四个月他身体里的血液都是他自己的造血器官造的了,但这么煞风景的话他当然不会说,而且,他也愿意盲目地相信雷格的血一辈子都会在他的血管中流淌。
“这个雷洋真的是你的堂弟,那他现在在哪里?”罗稚言看着手中的资料问道。
“雷洋是我父亲隔代堂弟的儿子,算起来确实是我的堂弟,不过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他死于意外,那年他才十岁。”雷格拿过罗稚言手中的资料,翻到最后两页,指着一张照片道,“这是他生前的最后一张照片。”
罗稚言看着照片中显得有些胖嘟嘟的男孩,跟自己易容后的脸确实十分相像。
“联安部专门有一个机构,每年都会秘密收集那些不幸意外死亡人的资料,经审核后其中一些人会以一种虚无的状态活着,例如雷洋,他意外去世后,他的档案以另一种方式被续写着,雷洋会在十岁那年转校,新学校会有一个化妆的跟雷洋有几分相似的人上一段时间学,在以别的借口离开等等。就是说,雷洋十岁后的经历,既算是我们编造的,也不是编造的,这样的档案不怕有人查。”雷格认真地解释道。
罗稚言知道这些已经涉及到联安部的核心机密了,他此刻真正感觉到自己已经是联安部的一份子。
将文件翻到第一页,罗稚言认真地读起来。
雷洋的经历并不复杂,十岁之后转校后,因病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之后在西联盟上的中学,大学是一所军校,去年毕业,专业是航空航天技术,目前在一所军事研究院工作。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堂弟,他出生时我已经参军,常年不回家,他出事时我还在执行任务,不过我一直知道有这么个堂弟,看到你脱离危险后,我跟上级申请,让雷洋成为你的另一个身份。我目前身体不好,堂弟正好有假,过来看看我,今天晚上到。”雷格继续说道。
“这么说我今晚就可以见人了?”
雷格忍不住笑了,伸手又要打罗稚言的头,罗稚言连忙双手护住:“别打别打,已经够笨了。”
“确实够笨,饶你一次,记住,雷洋第一次见我这个堂哥,人前别跟我这么熟。”雷格改打为揉了一下罗稚言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