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瑶说着,突然倒吸了口凉气,怜儿立刻停了手,转过身来忙问道:“阿姐怎么了?莫不是我太用力了?”
婉瑶默了默,道:“上次狩猎遇刺时,后肩伤的有些重,偶尔还会有些疼。”
怜儿心疼的看着婉瑶,问道:“阿姐,大冢宰给的涂痕膏都已经把伤疤涂抹去了大半,怎么还会疼呢?”
婉瑶苦笑了声,道:“有些疼痛是锥心刺骨的,跟有没有伤疤没什么关系。”
怜儿不明白,其实婉瑶说的并非后肩处的伤疤,她是突然想起了宇文宪。那一夜,宇文邕说要娶她的那一夜,宇文宪明明知道此情此景他不该对婉瑶再有过多留恋,可在看到她晕倒的那一刻,还是义无反顾的第一个走上前抱起了她。知道她无碍后又那样离开了,连句道别都没有。
哦,原来悄无声息的离开之后,又渺无音讯,竟是这番感受啊,婉瑶突然有些明白在落香居再次见到宇文宪时,他眼内的愤怒与克制了。
可就算做不成恋人,至少他们还是朋友啊?说好的,生死与共的朋友,一生一世的朋友,怎可一声不响的便离开了?
也不知宇文宪此番去北齐征战会不会受伤?
那一夜,婉瑶竟失眠了,半睡半醒中,脑子里满满的竟都是宇文宪的身影,他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气始终萦绕在她鼻尖,挥之不去。
次日一大早,灵珠便提着裙摆焦急的跑了来,婉瑶还在睡梦中便被她拉了起来。
灵珠坐在床榻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婉姐姐,灵珠唐突了,可确实是有着急的事儿,不得不扰了婉姐姐的美梦。”
婉瑶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声音慵懒的道:“究竟什么事儿,如此着急?”
灵珠拉过婉瑶的胳膊,道:“婉姐姐,再有三日便是年关了,陆苑莛的掌事今儿一大早便来了清泉宫,说是皇后娘娘定的一些宫宴的节目要她老人家过目,姨母看过后,说后宫的人少,冷冷清清的,没什么意思。所以今年想要办得热闹些,便突发奇想的让后宫内的女眷们都需各自准备个节目助兴,婉姐姐,那一天六哥哥也会来,你说我该表演个什么节目才能让他对我刮目相看呢?”
婉瑶揉了揉眼后,想了想,问道:“你会什么啊?”
灵珠转了转眼珠,憋着嘴,道:“灵珠什么都会,但是什么都不精,会弹琴,但是不及薛夫人,会跳舞,也不及冯夫人,绣花最拿手,可也派不上用场啊。”
婉瑶手肘支着下巴思忖了片刻,问道:“你身子柔软度如何?”
灵珠眨巴了几下杏眼,不明就里。
婉瑶又道:“你可以做下劈腿一字腿么?”
灵珠这才明白了过来,随即解了身上的藕粉色夹袄,长腿一伸便压了下去。
婉瑶撑着身子望过来,笑着道:“这就好办了,俗气的节目看得多了就腻歪了,我教你个特别的,虽然难了点,但是还有三日,时间紧迫,你要多加练习才好。”
灵珠站起了身,拂了拂身上的灰尘连忙问道:“是什么特别的呀?”
婉瑶起身下了床,抓起屏风上的衣裙兀自的穿了上,笑吟吟的道:“杂技,一个简单的杂技扇子舞。”
灵珠歪着脑袋轻声念着:“杂技扇子舞?”
婉瑶穿戴好后,对着灵珠道:“你先回去练些舞蹈的基本功,否则明日一早定会腰酸背痛,多做做前后压腿,伸展运动,等我吃过早饭后你再过来。”
灵珠拉着婉瑶的手笑着道:“好呀好呀,那婉姐姐你要快些吃哦,灵珠一会儿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