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二个周末,郁南从画室出来。
天气已经变冷了,郁南换上了毛衣,卡其色的粗棒针毛衣宽松又温暖,换了别的男生来穿只显得娘气,而郁南穿着正正好,少年感带着文艺范,惹得画室的老师把他按住画了一幅速写。
余深画室在一条安静的老街区,从红砖墙的楼里下来便可以看见一条宽阔的大道。
道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在萧瑟的风中落了满地。
这么宽的一条路,郁南走在路的右边,偏有一辆车子开在他的身侧不疾不徐。
他踩在松软的落叶上驻足,心中有了令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猜测。
那车随着他的驻足停了下来,距郁南不足一米,可以说是挨得十分近了。
深色的车窗关得严,从外面看不见车内情形,郁南朝车窗里面看,却只在玻璃上看见自己的投影。可是不知道怎么地,那股越来越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几乎可以断定车里的人是谁。
宫丞在车内隔着玻璃看郁南。
和郁南不同的是,他从车内看去,将郁南的模样看了个清清楚楚。
两个月不见,重新见到这个小东西,对他的吸引力不减反增。这两个月里宫丞不是没有想起过他,却没有联系。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确脱不开身,另一方面是他觉得他不应该在郁南身上花费过多的心思。耽于情爱,沉溺欢愉,从来不是宫丞生活中的必须。
可是郁南那双漂亮的、像琉璃球一样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看了过来。
隔着玻璃似乎看进了宫丞的心里。
宫丞逐渐被一种柔软的情绪所包裹,顾不得其它,只想把郁南拉进怀中宠一宠,顺顺他的毛,让他温暖地撒撒娇。
郁南看见车窗降下,果然露出男人线条硬朗的脸。
他脸上的惊喜掩不住,眼睛霎时睁得猫一般圆:“宫丞!!”
宫丞勾起唇角:“宝宝,上车。”
车内一片温暖。
一上车,郁南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撞进了宫丞怀中。
顾不得车上还有司机在,也顾不上这辆车的后座其实没有挡板,郁南坐在宫丞的腿上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絮絮叨叨念着:“我想你了想你了想你了。”
郁南的声音软又糯,带着一些鼻音,足以将人萌化。
宫丞听出他的激动,张开双臂抱住怀中人,察觉到他竟然有些颤抖,这是激动得狠了。
“好了。”宫丞沉声安抚,“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郁南并不能平静,在他怀中趴着继续道:“你走了好久好久,都两个月零十天了!就是整整七十一天!比我们住在一起的时间还要久,我真的想你想你想你。”
一长串的接连不停的想你。
宫丞神情变得温柔,他纵容着郁南的小情绪,接受他的思念。
再开口哄一哄:“我知道你想我了。昨天我们不是还发信息了吗?”
就是因为前一天联系后互道过晚安,宫丞也没有说过要回来的时,乍见到宫丞时惊喜才会这么大,思念才溢出得这么浓。
上次宫丞来过电话之后两人就恢复了联系。
宫丞说过十一月要回来,十月这都过了快一半了,郁南也懂事的没有问。
他好像对宫丞抱有信心,知道他说过的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既然宫丞的事情他帮不上忙,那么像小周哥说的,他不让宫丞分心就是一种帮助。另外,他也记得以前宫丞对他说过的话,宫丞说他们年纪不一样所面对的生活不一样,已经过了那种沉溺于情爱什么都不管的年纪,没有办法花很多的精力在他身上,郁南都记得,并好好地遵守着。
纵然失联时还有委屈,也在宫丞那个电话之后开始烟消云散。
郁南道:“那怎么够!我每天都想你,要是每天都说一遍的话,还有好几十遍没说呢!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讲到这里,郁南猛地顿住,“我知道了!”
见他一惊一乍,活泼好动,宫丞好笑:“你知道什么了?”
郁南不好意思又有些感动地说:“因为我去的那个美术协会的画展。对吗?”
宫丞不过是因为要去一个在深城举办的国际论坛才回来的,他是受邀者,不得不参加。这个画展,他根本没想起来,也不在他的计划中。
可是郁南的神情那么令人着迷,他不忍破坏这时的气氛,就随意应了一声:“对。”
郁南得到肯定的答复,果然变得更开心,开心得抱住他久久没有说话。
两人享受这一刻的重聚。
许久之后。
郁南用手捧着宫丞脸,看得很认真:“你瘦了。”
宫丞的确清减了些,因为这个,他的营养师最近还给他调整了膳食计划。
不过宫丞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人,亲信、心腹、助理,没有一个人发现这点,不知道是郁南眼尖还是因为太过关心,竟被他一眼看了出来。
宫丞亲了亲郁南额头:“很快就能长回来。”
郁南问:“是想我想的吗?”
宫丞顺着他:“是。”
郁南脸变红了一些,眼神清澈:“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身不由己,听说他们会监控你的手机,不让你和外界打电话。”
宫丞失笑:“太夸张了,我又不是在坐牢。不过不方便与你联系是真的,你有没有生气?”
郁南知道这只是一种胡扯,随便说说而已,摇摇头:“一开始有点生气。后来我听小周哥说了情况,就不生气了。”
说到这里,他转而问起最关心的事,“那一大堆麻烦的事你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他知道,那种事情一定很复杂。
宫丞也没有和他说一些他听不懂的名词,只简短道:“九成,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没有处理。”
郁南紧张道:“你还要走?”
宫丞:“不走了。都是从我父亲开始就有的历史遗留问题,不急在这一时。只不过以后怕是不能再去树与天承了,那边会交给其他人。”
“啊?”郁南有些心疼,“交给其他人?”
宫丞对他说过不愿接受家族企业,三十岁站稳脚跟才逐渐退出,三十二岁才创立属于自己的事业。他前段时间那么忙也是因为树与天承走上正轨,可是没想到家中变故一生,宫丞又得回到那团泥泞里去不说,亲手建立的心血也要交给他人。
“那不是很可惜吗?”郁南问。
男人成熟的面容下有一颗沉稳的心。
强大至此,却还是背负着属于他的责任,身不由己,砥砺前行。
“不用担心,都安排好了。”宫丞不欲和他谈论工作,“我们先回家去。”
宫丞走后,郁南也有很久没来过这套房子了。
刚才宫丞先带他去吃了晚餐,路上郁南和他聊了最近的事,说学校,说画室,说他即将正式参与的画展,气氛轻松了许多。
家里还是有人定期打扫,看上去倒是一切如旧,若不是实实在在分别了两个月,现在就像是两人上班后刚回来一样。
天已经黑了。
进门后,宫丞刚脱掉大衣转过身,就被郁南扯住了领带。
郁南索吻索取得理所当然,怕他不懂,还用手指了下自己的嘴巴:“你还没有亲我这里,如果你亲了我,我就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
宫丞抱起人往客厅走:“什么礼物?”
郁南还抓着他的领带不放,生怕他走掉一样:“就是——啊!”
郁南的毛衣里有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手在作怪。
那双手让他痒得满脸通红,这么久没被碰过,他敏感得不可思议,。
宫丞如他所愿,亲他一下:“我先收这一份礼物怎么样?”
郁南很诚实,被摸了一下而已,他就已经有反应了。
人家说小别胜新婚,原来不是毫无道理。
这两个月郁南自己解决的频率比以前高了很多,可是还是不能完全地尽兴,被开拓的身体很难再恢复最初状态。
郁南觉得自己变坏了。
变得很色。
可是和喜欢的人**做的运动并不是什么不对的事,他时常觉得没有必要为这件事而羞耻。被宫丞碰,他就想要,这完全是正常反应,就如宫丞面对他时也想要一样。更何况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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