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有事的,我舅舅是武术教练。”
宫丞头疼,不欲再与他交流:“我在附近有个住处,我们先把你的额头处理了再说。”
郁南以为他们要去医院,实则他们不仅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去警察局。
宫丞“附近的住处”从他口中说起来很简单,仿佛算不得什么,实则就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可能是平时用来休息的。
时值深夜,宫丞在途中还接了几个国外下属的电话,他处理公事和平日说话口气一般无二,并不是很严厉,但因为说的是英文,听上去和平日又有点不同,好像不太容易接近,给人距离感。
即使宫丞没有避忌当着郁南的面谈公事,郁南也听不懂。他的英文挺烂的,反而被那流利的英文弄得一路催眠,竟然睡了过去。
“郁南?”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郁南从浅眠中醒来,眼底还有一丝迷蒙:“嗯?”
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车门已经开了,男人的侧脸在地下停车场的光线里俊美尊贵,脸上没有不耐烦,是在耐心地等他清醒。
“宫先生?”郁南想起来了,他在宫丞的车上。
“下车。”宫丞说,“要我抱吗?”
郁南耳朵发烧,赶紧摆摆手:“我自己可以的!”
宫丞“嗯”了一声,还是伸手帮忙把他扶了出来,郁南冷不防撞进宫丞宽阔的怀抱,一抬头,又冒失地撞到宫丞的下巴。
宫丞叹口气,替他重新按住伤口,两人一起上了楼。
出电梯时门口就已经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提着药箱在等待了。
“宫先生。”大半夜被叫过来,医生看上去没有丝毫怨言。
“看看他的额头,尽量不要留疤。”宫丞语气不佳。
郁南挺不好意思地:“您好。”
医生笑笑:“你好,我姓王,是宫先生的家庭医生。”
脸上遗留的血迹被清理干净之后,伤口的原貌露了出来。按理说撞到墙不应该流血,大部分情况下是鼓包淤青,郁南却留下来一个1.5公分的伤口。
“那墙上好像拆过什么,有几块凸起的铁皮,还有钉子。”郁南回忆了一下。
宫丞重复了一遍:“钉子。”
王医生听他森言冷语,也知道这种伤口很危险,要是郁南再高点眼睛或许就保不住了,他赶紧缓和气氛:“没关系,我会帮你打破伤风。我现在先缝针,你怕不怕痛?”
郁南终于有点怕了,往后缩:“……可不可以轻一点?或者打一点麻药。”
“现在知道痛了。”宫丞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走过来拉着郁南的一只手,大概是想安慰他,“痛就忍一忍,乖。”
本来郁南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被缝合的伤口上,此时被宫丞一握,全都转移到了手中。
他的心怦怦地乱跳着,同样是男人,宫丞的手比他的大上许多,几乎将他的完全包裹。宫丞的掌心温暖干燥,力道不轻不重,他的脑子却因此混乱了起来,好像酒意又上头了一样。
“好了。”王医生说。
“???”郁南一脸茫然,这就缝完了?
王医生道:“这种缝合留疤的概率很小,注意这几天不要沾水,忌食辛辣饮酒。”
宫丞松开郁南的手,忽然问:“等等,你还有没有其它地方受伤?”
刚才扶郁南上楼时觉得他走路不太得力,宫丞直觉没那么简单。
郁南的手中骤然空荡荡,他将手指蜷起来:“好像膝盖也受伤了。”
当时被人从后面顶了一下,双膝磕地还是很疼的。
宫丞亲自半蹲着,替他挽起了裤腿。
连王医生都露出了惊讶神色,他原本以为这位小朋友是宫先生的哪位小辈,现在看上去却不是那么回事。
宫先生的性取向他是知道的,可眼前这位,着实太小了点,成年了吗?
郁南脸又红了,他发现自己都无法动弹。
雪白的小腿随着裤腿上卷的动作露了出来,一路褪到膝盖处,两只膝盖都有淤青,不太严重,但留在膝盖上很是碍眼。
不知道为什么,郁南觉得宫丞的气压在降低,而他竟然有一点点心虚。
看来是不能对宫先生证明自己打架厉害了,郁南丧气地想,连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的人确实很差劲啊。
王医生给他打完破伤风,又留下一瓶药油让郁南自己擦,郁南道了谢,对方才背着医药箱走了。
宫丞去洗了手,又拧来毛巾,看样子想给郁南擦脸。
郁南已经十分不正常了,赶紧退后一点:“不用麻烦您了,我的手没受伤。”
宫丞冷冷道:“不要乱动。”
郁南只好乖乖坐着,看宫丞替他擦脸,这根本不像宫丞会亲手做的事。他们认识不久,郁南不知道宫丞是不是对其他人也是这样的,他猜测宫丞大概是因为喜欢他才这样做。
喜欢他。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想到这件事。
他坐在在落地窗前,背后是深城令人迷醉的繁华夜景,轻轻合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怎么了?”宫丞嗓音低沉。
郁南睁开眼睛,说出一句宫丞想都想不到的话:“您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