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西放下了手里的刀叉。这对安文来说是个很压抑的消息。
他们对此早有准备,却都无法改变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沉重的心情。
安文从餐桌边上站起来。他的伤口都还没有什么起色。走路需要拐杖的帮助,拒绝别人的搀扶。
“安特虽然没有捉到我们,但他还是安排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警署的人会在他死后九个小时到来。···这是我得到的消息。”
安文背对着斯凯,站在可以看到大街的窗前,语气平静的说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些了,那你的准备对策是什么?你已经安排了很长时间了不是吗?”
斯凯最后一个放下刀叉。公爵的死对她来讲只有如释重负的感觉。那个老头是斯凯生平所能够遇见的最难缠的人。在安文养伤的短暂一天多时间里,斯凯顶替安文的位置工作,她感受到来自公爵的压力,他在病榻上,依然影响力惊人,斯凯都快要产生心理阴影了。
斯凯扫了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自己边上的艾尔西,发现他的表情有些紧张,还有些心虚——他知道安文的安排。
安文没有直接回答斯凯的问题。他摇了摇头,反问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是否愿意告诉我,那天安特为什么会把你放回来?”
“我说过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斯凯不知道安文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但她拒绝的非常干脆。
“你不说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可以知道的——他让你在我们之间做出选择,只能让一个人活下来,对吧?”
斯凯的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放大。她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虽然有心为自己解释几句,但斯凯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
“你看,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安文并不太生气。他甚至带着笑意的在那里循循善诱:“达西先生对你求过婚了不是吗?女孩子总是要拒绝几次才能表现出自己的矜持来的。下一次他再求婚的时候,就不要拒绝了···你们也都不容易。”
“这就是你个给我的所谓选择的机会?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斯凯被安文的语气给气到了。
“你已经放弃了我。我不觉得你还有什么选择的必要。”安文回头。他从来没有看到斯凯生气成这样。想要往他走过来的斯凯,被艾尔西用力的拉住。她的眼眶发红,表情包含了愧疚、愤怒和混杂不清的失望。
“但我成功把你救出来了!”斯凯倔强的说道。
“你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侥幸而已。···以后别在做这种一意孤行的事情了,找别人商量商量,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安文语重心长的说着。“我早就想好自己的结局了。我离开了,其实对你们都好。”之前没有我的时候,你们过的也不是很好吗!
安文的话让艾尔西拉着斯凯的手也因为惊讶而松开了。
这和他们说好的不一样!
—安文当时告诉艾尔西,“我会带着你离开,斯凯和达西在一起会更好。”他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消化了安文的说辞,并且还对斯凯守口如瓶。安文的这些话都是骗人的吗!
“哥哥···”艾尔西也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安文交代完了事情的始末,他没有更多的闲情逸致和斯凯交换自己毒杀养父之后的感想。安特对他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在安文的心里,他依然具有里程碑一样的意义。
这几天的伦敦天气意外的干燥。安文在这天到来之前,做了很充足的准备,但对于要如何和斯凯开口,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他一直到刚才才拿定了主意。
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安文怕看到斯凯的表情,就会更改自己的立场,破坏掉目前最有利的局面。
他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到楼梯口,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够听到他的拐杖在地毯上跺在的沉闷声音,好像敲打在肉上一样,他的表现伤害了一些人,但长痛不如短痛。
“你刚才说的离开···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斯凯再次发问。
“你知道的,这只是比喻而已。”
安文慢吞吞的消失在楼梯的尽头。——只有他的死亡结局,才能让艾尔西和斯凯,更加从容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