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角落。他的边上点了一盏小灯,昏暗的光线只够给他的脸上打上一层颜色。他的膝盖上放了一本书,这次不是什么粉红色的故事书了,一本厚厚的账目,类似的在楼上书房里还有几个书架。
斯凯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对他这种心理战的行为从行动上表示了拒绝。
安文又看了一会儿账簿,才对斯凯说:“几个小时之前,我的人给我传达了消息。公爵的一声再次看诊,他改动了他的遗嘱,而且医生诊断也就差不多两周左右的时间了。”
这个消息一经传来,对安文来说不只是确定了决战的日子。他先前以为安特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男人对他来说确实占据了他很漫长的时光。
在那些灰暗的回忆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刻薄的教育和冷酷的惩罚。安文生活在那栋古老的宅子里面,看着安特的养子用近乎拙劣的手法讨取公爵的欢心。而他们轻贱他,把他当做比仆人还要卑贱的存在。
在比那更久远之前,安文第一次见到安特的时候,是这个老人把他从人贩子的手里解救下来,结束了他漫长的辗转,也让他不至于在那个冬天冻死在无名的角落里,了无生息的离开这个世界。
安文曾经把安特当做恩人,他无所谓自己的处境,只是单纯的感激和敬仰这个老人。安特应该是察觉到他的孺慕之情的,老人当然察觉的到,并且还利用的非常彻底。
安文记得自己难得满足安特所有要求,完美完成学业和工作的时候,老人拍在他肩膀上的手。可惜极其稀少的几个光点大小的愉快回忆,最终还是都淹没在了暗淡的时间里。
安文的理智在拉响警报,无时无刻不提醒他,不要感情用事,他还有自己的妹妹要保护。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啊。”斯凯靠在沙发上。她的手冰冰凉。
“我需要你有一个心理准备。如果我失败了。我可能会采取一些超常规的手段,可以给你留下一条出路来。”
斯凯转头看着安文。她努力评估安文说这话时候的语气,是否真的如她想象的那样。
“那你要怎么办?乔治安娜呢?”她用乔治安娜来试探了安文的口风。
“她啊···”安文想到那天在香水店里的惊鸿一瞥,和往后每一次的重逢巧遇。这都是很难得的回忆,乔治安娜对他来说有一种很特殊的魅力,她的存在本身就让安文感觉到了放松和宁静。——而安文对乔治安娜,总有一种很强烈的使命感,促使他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姑娘。
现在他终于无能为力了。真是应了外面那些人的评价,他和乔治安娜不合适,因为他太复杂了。
“可能是没有缘分了吧。”安文从账本里面抽出了一封信件,他递给斯凯,并且给自己的妹妹一个简短的宣告。
不是商量,只是通知而已:“我决定要和一位伯爵的女儿订婚了。这是一周之后的订婚典礼。如果你要邀请达西的话···你必须要知道,因为···你和达西之间,也要有一个决断。”
‘政治联姻’这四个字在斯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安文对她真的很好,就如同他对她保证的一样,这个词语最终没有用在斯凯的身上。安文独自承担了所有的事情,也表达了他对轻重缓急的态度和看法。
斯凯看了看信件上的时间和地点。随信还有一些具体的安排。
她听到安文在她的耳边继续说:“我已经写信让艾尔西也过来了。历练是一件事情,我觉得这种关键的时刻,他也应该参与才对。”
斯凯猛的抬头。烛光反射在安文的眼睛里,他黑漆漆的瞳仁仿佛是在燃烧一样。
她终于意识到,安文所一直在说的春天,终于快要到了。
斯凯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什么东西似乎哽在那里,她深感无能为力。但安文一定更加无助···“艾尔西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确定···?”
“我只是叫他来参加他哥哥的婚礼而已。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安文僵硬的站起来,他离开了那个角落,一步步往楼梯上走去。
他会斯凯选择的机会,但她绝对不能更改既定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