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需要在对人世有初步认知后才能领会,更不用说对这些要义进行深层次的探索了。你将来还需一遍又一遍的读四书五经,每读一遍都会有更多的收获。所谓学无止境,如是而已。”
见弘暟若有所思,显然听进了自己说的话,康熙微微颔首,又转过头对着弘历问道:“你这个小家伙呢?最近除了淘气,有什么收获?”
弘历挠挠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绣墩上的琬华,咧嘴一笑,奶声奶气道:“孙儿每天都练大字,前两天收获了一个砚台,是阿玛奖励给我的。孙儿还会背好些首唐诗了,额娘让弘历把背过的诗想象出来,画成画儿,画得好了,额娘会让弘历和小白多玩一会儿。”
康熙大笑,让弘历近前来,摸了摸他这个月头顶前面已经长出寸毛的小脑袋,对德妃道:“这小家伙机灵有趣,老四和他媳妇儿倒是挺会教导孩子的。”
琬华忙道:“皇阿玛谬赞了。”
“皇上说得是呢,每次这两孩子一来臣妾这儿,臣妾心里就高兴,哪怕有什么烦闷也都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德妃嘴角噙着笑,“看着这俩孩子的可爱劲儿,臣妾就想起了老四和老十四小时候。”
康熙陷入了短暂的回忆,收敛了笑容,眼神却柔和些许,对小哥俩颔首:“不错,不错,两人都有长进,当赏。”于是将自己腰间悬挂的匕首给了弘暟,刻着龙纹的羊脂玉佩给了弘历。
俩小子行礼道谢,都有些喜不自胜。尽管弘历更眼馋弘暟哥哥的匕首,但额娘说过自己现在还太小不能玩刀,哪怕得到了匕首肯定也逃不过被没收的命运,还不如戴着圣赐的亲身玉佩耍耍帅,用额娘的话说,绝版不知道是不是,限量版是肯定的。一想到自己酷劲十足的画面,弘历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这高兴劲儿并没有持续多久。等到康熙走后,母子告辞了德妃准备回家,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弘历发现自己堆得雪人已经散在地上看不出形状了,做鼻子的萝卜、旧帽子、围巾也都散落在雪堆四周。
弘历“哇”得一声大哭起来:“我的雪人!谁动了我的雪人!呜呜呜……”
琬华将他抱起,见他哭得好不伤心,眼泪哗哗的,柔声道:“也许是刚才太阳公公从云朵里出来了,雪人就被晒化了。咱们回家再堆个更大更漂亮的,好不好?”
“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哭上了?”十四从静恬斋隔壁的角门里出来,就听到孩子的哭声,不知道是不是弘暟在那儿,忙走过去查看,发现琬华正抱着弘历站在红梅树边,俩丫鬟和一个嬷嬷、一个小太监在一旁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便上前询问究竟。
琬华简单说了原委,遂道:“小孩子玩闹,没什么事儿,过会子就好了。”让橘香把拾起的围巾给弘历,哄着儿子,“你看,你的围巾也没有弄脏,回家咱们继续堆雪人,仍然用这个好不好?”
弘历并不是偏执的性格,再者雪人被太阳晒化掉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遇见,止了哭泣,将小脸在围巾里埋了一会儿,抬起头已经没有了眼泪,只是眼圈儿还红着,瘪瘪小嘴道:“太阳公公真是个大坏蛋!回家我要堆个更大的!”
“好。”琬华欣慰地在儿子脸蛋上亲了一下,转头对十四笑道,“瞧,这不好了么?十四弟这是去接弘暟吧,那我们就先家去了,有空闲了就带弘暟来我家,他和弘历玩得可好了。”
十四点头应下,目光落在地上那堆雪上,想着自己做了侄子口中的“大坏蛋”,不由有些赧然。刚跟老十在这儿活动了几下拳脚,不小心把这雪人弄坏了,本来见老十那个浑人不想搭理的,况且那厮好像还喝了酒,谁知他非要来找茬,自己也不是软柿子,打架或者摔跤自己可都不怕。
于是他将经常用的一把匕首从腰间解下,递给弘历道:“这是十四叔最喜欢的匕首,就送给弘历了,快别伤心了。这把匕首你弘暟哥哥问我要了几次,我都没舍得给他呢!”
弘历的眼睛顿时亮了,小脸阴转晴比翻书都快:“谢谢十四叔!”小胖手抚摸着刀鞘上的花纹,笑得合不拢嘴。
琬华已看出十四神色有异,不由细细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的额角似乎有乌青,虽然带着暖帽,却没能完全遮盖住,再瞥了一眼地上散乱的雪堆,猜出了八|九分,只是不知他跟谁打过架。
她让奶嬷抱着弘历先走,然后对十四道:“你可真是的,总不知爱惜自己,哪怕要打架跟人约个时间在宫外边哪儿不能打?怎么在御花园里就动手了?皇阿玛知道了有你受的……跟谁打呢?”
“老十。”十四老老实实答道。
琬华在心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老十有时犯浑,你跟他打什么,能避就避了。现在弄得好,把证据戴在脑袋上,一会儿额娘问起来你又怎么说?”
十四也无法,叹了口气:“就说早上起床太着急不小心撞床柱上了。”
“撞一下就能乌青了?”琬华无力地揉了揉额角,“额娘还不一眼就看出你说谎?”
“那怎么办?”十四也觉得事情有些大条。
“就说你最近练习布库,刚才遇到老十,听说他布库技术不错,就讨教了几招,不小心弄的。”琬华真想过去戳戳他的脑袋瓜子,“紫禁城就这么大,这事儿又发生在明处,额娘早晚会知道,说不得现在已经知道了。这样解释反而显得真实可信。”
十四佩服得五体投地:“好,这样说最好。”见琬华一脸“朽木不可雕”的表情,忙发誓道,“只这一次,再不会有下次了!我不会再让四嫂为我担心!”
琬华转身就走,背对着他挥了挥胳膊:你发誓管用的话,天下就都是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