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包围圈

    第六章 爷爷的包围圈

    爷爷说，老子第一次打鬼子的时候，兴奋地脚都在发抖。就是大冬天的穿个湿棉裤太难受。

    爷爷，你为什么会穿湿棉裤呀？

    爷爷说，棉裤湿了不要紧，打死了小鬼子，爷爷就穿上干的棉裤了。熊孩子，别问那么多。听爷爷给你讲故事。

    因为咱们敌后工作的顺利进行啊，这个小鬼子的铁道线就被咱们给毁掉了。说着，爷爷指着门口说，看到没，那个门槛就是用小鬼子铁路线上的枕木做的。爷爷又指着厕所说，里面那个不用了的大铁犁就是用铁轨做的。爷爷又指着……

    爷爷，您别介绍了，那些家伙事儿，都在老家摆着呢。咱现在住楼房了。

    不说了，不说了。爷爷说着摆了摆手道，你个小毛孩子知道个屁，家里喂鸡的食盆子还是小鬼子的钢盔呢。

    爷爷，我知道您厉害，您伟大，您还是讲讲打鬼子的故事吧。

    爷爷说，那天是正月十五，全家人放鞭炮，煮汤圆，吃饺子的日子。

    廖司令跟风伯领着我们百十人趁着半夜去给鬼子设了包围圈。包围圈你知道吧，就在清河两岸都安排好了，藏在芦苇荡青纱帐中。

    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右手指指点点的，好像是他在排兵布阵一般。

    “老肥，听说你扔的准，我把这颗手榴弹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地打鬼子。”当年，廖司令就是这样亲手将一枚手榴弹交到了我的手上。爷爷激动地比划着，满脸红光。

    时间又回到了七十多年前的元宵节。虽然已经开春了，可是整个大地上还是一片肃杀。

    爷爷作为向导跟着廖司令埋伏到了清河的南岸，风伯和老王领着游击队的其他人员则埋伏到了北岸。为了打鬼子，大伙儿顶着寒风，一宿没合眼，时刻警惕着河面上的一举一动。从天黑到蒙蒙亮，终于等到了河岸上的景物慢慢显露出了轮廓。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看到从西边漂过来两艘帆船。大伙儿又是兴奋，又是害怕。风伯分到了一支步枪，这会儿，正拉开枪栓检查里面子弹有没有上膛。一边不够，又看一遍。

    这时候，廖司令嘀咕道：“不对呀。铁路断了之后，小鬼子们都是用汽艇押运物资的。怎么会是帆船？”

    不一会儿的功夫，船行近了。可是，船上只有几名船工，没有鬼子的身影。

    “不许动，举起手来。”风伯端着步枪，一下子就把几名船工给点住了。

    “哎，蚂蚱，咋是你？”

    廖司令见是自己人，也站了出来。几个人在一起一碰头，蚂蚱一看是要打鬼子，激动地说：“鬼子来去，都是坐汽艇的。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加大马力逃掉。”

    蚂蚱一行人又商量了一下道：“俺们恨透了那些鬼子，在河里行船，碰到我们非打即骂，反正我们这些破船也不太好用了，干脆就用我们的船，拦住那些狗杂种吧！”

    蚂蚱和几个船工不但贡献出了他们的船，还亲自把两艘船连锁起来，横在河面上，把锚固定到河床的冻土里。

    万事俱备，就等鬼子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