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来。
林鸾织心里冷笑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身边的新桐已经低下头回道:“奴婢粗手粗脚,只怕伺候不了昭仪娘娘。”
“有什么关系?”楚昭仪朝新桐走近,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本宫最喜欢□□下人了。”
林鸾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疑心,竟感觉到新桐似乎有些微微发抖。
于是,她上前握住了楚昭仪的手,一脸的笑意清浅:“昭仪娘娘似乎忘记了,我的东西我会讨要回来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她可不怕得罪楚昭仪,想打自己身边人的主意,门都没有。
“你……”楚昭仪没想到林鸾织居然不买她的帐,想起之前的强势,一时只能瞪大了眼睛。
林鸾织却不再理会,只对着钟贵妃说道:“贵妃娘娘,既然这事已清,咱就不妨碍楚昭仪乔迁新居了吧。“
钟贵妃巴不得早点离开,忙点点头,扬声道:“你们这些个奴才全给本宫长点心,好好伺候着楚昭仪。”
说完携着林鸾织的手离开。
自然她们也没有注意到,在她们离开之后,淑嫔和安婕妤交换了一个眼神。
夜至,芍药灼灼。
最近,林鸾织总喜欢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望着头顶上的梧桐叶子发呆。
自己的心里一直有个执念,一定要让叶寒枝亲口承认他就是宋归珣,要不然如何对得起这三年来所受的折腾。
他必须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是该如何安排他与钟贵妃见面,就算钟贵妃答应帮忙,在这深宫之中,又该如何掩人耳目呢。
实在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正想着,一道毫无征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什么这么入神?”
林鸾织一惊,忙侧过头来,淡色月华下,一张俊脸近在咫尺,玄眸如洗,灼热气息,痒在鼻尖。
“皇,皇上,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林鸾织微微红了脸,就要起身。
这样微涩的娇羞,恰到如处地让顾杞城心头一滞,下意识伸手拦住她。
指与指间的碰撞,皮肤之间的磨砂,仿佛带着电石火光般的焦敛。
顾杞城缩回了手,在她身边的另一张躺椅上躺下,慢慢地说道:“朕忽然觉得无处可去,就来你这里看看。”
他有心事。
林鸾织第一直觉便感应出来,但嘴上故意不满道:“原来皇上是没地方去才想到我这儿来了。”
顾杞城闭上眼睛,只觉得清风入耳,躁动的心仿佛在一瞬间得到熨平,小半响才道:“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你边上特别容易安心。”
“皇上遇到烦心事了?”林鸾织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虽说朕总算是与钟贵妃重修旧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失落了什么。”顾杞城长长叹了口气,竟没有隐瞒。
夜色幽暗,林鸾织看不清顾杞城的表情,但她再明白不过顾杞城的困惑。
但自己不能解惑。
于是,转移话题道:“皇上,世间事哪能尽如人意。如今楚昭仪怀有身孕,皇上该喜才是。”
谁知顾杞城冷哼了一声:“不过是自不量力的自作聪明。朕只想钟贵妃能为朕生子。”
林鸾织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钟贵妃不是此生恐怕再难怀孕?”
顾杞城“腾”地坐直身子,目光锐利地剜过林鸾织的面庞:“谁告诉你的?”
林鸾织咬了咬牙,只想扇自己一巴掌。这件事情,除了自己、顾杞城和杜荀鹤,天底下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钟贵妃就算和自己再亲密也不可能告知别人如此机密之事。
自己这嘴巴太不严实了。
被顾杞城的目光盯得极不自然,林鸾织也慢慢坐直了身子,别开头,低声道:“宫中偶有碎言,说钟贵妃这些年无已出,恐怕是……”
“少听那些不入流的话,钟贵妃的身体自有御医调理。”想起那些往事,顾杞城脸色忽冷,咬出一句话来,“朕绝不会放过那些作恶的小人。”
见他这般动气,林鸾织只觉得微酸微涩。这般份量的情谊能抵得住自己的坦承相待吗?
心里还在盘想着,只见顾杞城继续说道:“朕曾经说过,要你做钟贵妃的替身,是朕误入歧途,不该有的执念。如今一切归位,朕不会再将你与钟贵妃混为一谈。今后,只要你安守本份,朕自不会亏待于你。”
顾杞城终于借机将今晚自己来的真正目的和盘托出,却没有意想中的轻松。
他只是不想再让自己这样困惑下去了,在钟贵妃身边不知为何总能想起林鸾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