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追忆。
好半晌,她才回神,对两人笑了笑道:“可惜有天晚上,不知道那个贼儿摸进去,被人发现后,竟然一把火烧个精光。”
沐芝兰和叶少文连声道:“那是真可惜。”
正说着书的事情,外面丫鬟通秉,杏仁带着哑婆来给沐思绮磕头了。
沐思绮向两人解释道:“哑婆年纪大了,思念故土。求了我,想回南方养老,这是来辞行。”说着唤人进来回话。
沐思绮为人开明民主,家里不少事情都会跟沐芝兰等人提一下,或者商量一下。故而沐芝兰和叶少文并未觉得不妥。
哑婆是沐思绮的乳娘,年近五十岁,身量魁梧,而面容却十分娟秀。与叶家有些家生奴才不同,她平日就住这府里的后罩房。
这西府的后罩房是独立的一进院子,一部分房子分派给比较体面的管事住,一部分当做仓库、柴房和杂物间。不大体面的都被安置在仆人们住的大杂院去了。一家一两间房子,虽说不宽敞,可也能遮风挡雨。
乳娘自来到这叶家,虽说不大管事,却因为沐思绮多得几分体面,在后罩房得了一独间。她不会说话,性情又孤僻,平日除了来看望沐思绮,就在自己屋子里做做针线,鲜少出门。
乳娘进来,跪在锦铺上,磕了三个头。
沐思绮眼泪巴巴地对她道:“姆妈,之前一直没能找到可靠的人,我舍不得你。这次是陆状元,你要走,我就不拦着了。此去,想必你我再无相见之日,你要多多保重。若是过不下去了,你再回来了。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定不会让你饿着。”说着说哭得难以自已。
沐芝兰得了叶少文投来的眼神儿,忙起身去劝沐思绮。
沐思绮这才止住哭,带着哭腔笑道:“我不哭,这是好事。好事嘛。兰儿去替姑姑把姆妈搀扶起来。你要替姑姑记住姆妈的样子。去吧。”
沐芝兰总觉得沐思绮的说辞有点怪异,可又不知道怪在哪里,歪头看了看她,忙起身走过去把哑婆搀了起来。
哑婆看着沐芝兰泪眼婆娑,张嘴“啊”两声,见沐芝兰听不懂,表情有些着急。
沐芝兰很羞愧,她不懂哑语,回头看沐思绮。
沐思绮却对哑婆笑了笑道:“姆妈,你别担心兰儿。她聪明着呢,谁也骗不走。我也会看好她的。”
哦,原来哑婆是担心自己太笨,被人骗走了啊。
送走哑婆,叶少文借故辞去,留沐芝兰伺候沐思绮净面。
再次坐定时,丫鬟又上了热茶。
沐思绮向沐芝兰解释道:“你不记得了吧?也难怪,当时你病得厉害,昏睡了一个多月。起来好多事儿都不记得了。三年前的元宵节你不是被人拐了吗?要不是哑婆,我真是没法向你父母交代啊。”
说起来哑婆还是沐芝兰的救命恩人呢,可惜沐芝兰对此一无所知,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印象。
或许是熟悉的人走了,引发了沐思绮的感性神经,她一直再回忆曾经他们在淮左的生活以及沐芝兰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日子过得多快活哦。你小时候最爱过元宵节,特别喜欢灯笼,一看到红彤彤的东西,就叫笼,笼。哎,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你都成了大姑娘了,姑姑也老了哦。”语气很是感慨,“生活就像这杯茶,日子越久,余味留存时间也长。历久弥新,久久不去。”
“是啊。我们要珍惜时光,珍惜身边的人,是吧?姑母。”沐芝兰不大会用这里人的思维方式劝人,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来。
“是啊。”沐思绮转忧为喜,笑道,“我们兰儿长大了。金子多,银子多,不如米布日子多。”
沐芝兰插科打诨道:“那我以后不要金银,只要米布,留着过日子。”
沐思绮骂了她一声,又笑着感慨两声,而后旧话重提再次说起四个丫鬟处置的事情。
“你觉得你对四个人的安排,处置的如何?”沐思绮表情淡淡地问道。
“本来以为尚可,现在觉得大大的不妥。”沐芝兰涩然一笑。
“哦?”沐思绮露出一抹好奇,望着沐芝兰道,“怎么可不妥法,说来听听?”
之前,沐芝兰以为四个人去了管事那里“自首”,管事的会按照府中的规矩做一番处置,算是给四人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等年过去了,再慢慢调教,毕竟还在年节下,太粗暴了,折福气。只是没想到管事的只让四人回去面壁思过了。当时她还想着,这样也好,让四个人好好静心想想,自己也静心想想以后怎么“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