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早班吗?怎么现在才回来?吃晚饭了吗?没吃我给你做?”
朝阳打开房门,疲惫道:“不吃了,我想直接睡觉。”
她走回卧室,连鞋都没换,直接扑倒在床上。
白未晞悄悄跟进来,坐在床边默默帮她脱鞋袜。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门外客厅灯光静静照亮,朝阳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白未晞替她盖好被子,这才蹑手蹑脚退出卧室。
没多久,客厅的灯灭了,朝阳听到白未晞关门离开的声音。
朝阳紧紧闭上眼,睡意全无。
也不知躺了多久,床上的朝阳忽然跳起身,跑到窗边往楼下看。
陆湛澄的车依然停在楼下,驾驶位车窗打开,露出一截熨帖笔直的西装袖,纤长素白的五指上还夹着根香烟,火苗燃到中途,时隐时灭。
朝阳返身往门外跑,黑暗中脚趾踢到床脚,疼得她暗暗骂了句脏话。
陆湛澄,你这个王八蛋!
朝阳拿着钥匙悄悄溜出大门,拖鞋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吧嗒作响,她顾不上其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下跳。
小区楼下,陆湛澄就坐在车里抽烟,见到去而复返的朝阳,他弹掉烟头,笑了。
朝阳跑到车窗前,两手扒住窗沿,着急道:“陆湛澄,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不久之前,方瞋便是这样问她。
——朝阳,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喜不喜欢陆湛澄?
朝阳做好万全心理准备,就要开口问出自己的问题,陆湛澄却抢先拒绝,“我不要。”
朝阳急道:“为什么?”
“平白无故,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陆湛澄挑眉,“还有,陆湛澄?”尾音微扬,*裸的挑衅加威胁。
朝阳摆摆手,蹿到旁边的花坛里寻寻觅觅。
陆湛澄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朝阳举着两株三叶草跑回窗边,边折草茎边说:“老板,咱们来比赛,愿赌服输。”
陆湛澄接过只剩茎线的三叶草,主动去勾朝阳的草,然后,他的草茎断了。
朝阳欢呼。
陆湛澄掏出钱包,把里头的钞票全都塞进朝阳手里,理所当然道:“愿赌服输。”
朝阳发现商机,又去找了几株草。
陆湛澄接连输了两局,钱包里的信用卡已经被朝阳抽走两张。
朝阳仰天大笑,浑然忘记自己跑下楼的目的。
“老板!你再输的话,把这辆车输给我吧。”朝阳趴在车窗边,笑得眉飞色舞。
陆湛澄想了想,下车亲自寻找三叶草。
五分钟后,陆湛澄举起最满意的一株草,自信满满面向朝阳,“来吧。”
朝阳一勾,输了。她翻遍全身上下,除了刚才从陆湛澄身上赢回来的财产,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他。
陆湛澄勾勾手指头,“过来。”
朝阳小碎步挪过去,捧着钞票和信用卡,狡黠道:“只能拿走一样哦。”
“嗯。”陆湛澄将手探向朝阳领口,手指翻飞,灵活取下她制服上的公司名牌,“我拿走这个。”
那狭长名牌上端端正正刻着远方教育四个字,此外,还有朝阳的楷体大名。
朝阳哭丧道:“老板,名牌丢了,明天上班要被扣分的。”
“愿赌服输。”陆湛澄递去一枝草,问道:“还来吗?”
朝阳笑着接过草。
最后一局,陆湛澄输。
“车子不能给你,换这个吧。”陆湛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放到朝阳手上,淡然道:“我的婚戒,不比车子便宜。”
朝阳惊呆,这才想起下楼的初衷,忙要退还戒指,“老板,这个我不能收,我还是问你问题吧!”
“不要。”陆湛澄断然否决,径直上车,“我要回家了。”
“老板!”朝阳果断扑进车窗,抓住陆湛澄的手臂,恳求道:“就一个问题!”
陆湛澄掰不开她的手指,便用手去推她的脸,“你想问的那个问题,和我的信用卡密码,只能选一个。”
朝阳顿时傻住,陷入天人交战。
陆湛澄趁机扯开她的手臂,狡猾笑道:“信用卡密码是我儿子生日。朝阳,晚安。”
说完,他的车已经如鱼滑出,驶进夜色。
“……晚安,老板。”朝阳垂头丧气,大骂自己见利忘义,再看向手上的战利品——几千现钞,两张信用卡,一枚男士婚戒。
“嘿嘿嘿……嘿嘿嘿……”朝阳穿着旧拖鞋和皱巴巴的制服,站在凉风嗖嗖的老社区楼下,笑得合不拢嘴。
百万年薪算什么。
跟在老板身边,生活处处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