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洮儿巷内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走的摇摇晃晃,衣着华贵的翩翩少年面容严肃,脖子上骑着不过五六岁大小的孩童,小孩手上带着金镯子,用线穿过得槐叶挂在脖子上,正抓着少年的头发迷迷糊糊的。
一路走来,少年被人指指点点,路边的女子更是娇笑不断。
这其实和少年一点关系都没有,平日里看似嚣张跋扈玩世不恭的的富家公子哥,其实家教极好,家风严正,待人接物充满了大家风范,行事理物滴水不漏。祖上更是得过皇帝亲手写就御赐的金字匾额“文挂天河”。虽然如今家道中落,无人在朝中做官,可陈家人都不曾失过祖宗颜面。
文风醇酿,如百年老酒;高架不倒,便是文人胆气。
只是头上这个小怪胎,忒不按套路出牌了,有辱斯文!
“这小兔崽子不知道董静春从哪捡的,力气还挺大......穿着个开裆裤,也不闲害臊......我陈天河何曾受过如此胯下之辱?我尼......见人就喊儿子?没家......”骑在下面的陈天河,一万个不服,心里早就骂开了花。
“儿子!儿子!爹饿了!”骑坐脖子上的小孩忽然睁开了迷瞪的双眼,用力的拍打着坐下人的脑袋。
“哎!爹,咱这就吃饭饭去!”陈天河扶好脖子上的小孩献媚的说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
陈天河觉得这句话写的真好。
此情此景深得我心。
老槐树那边人群鼎沸,叽叽喳喳,树荫下人满为患,都是来看热闹的。一位云游至此的道人坐在石凳上,仙风道骨,和和气气,牵来的青牛比人还高,如今安静的站在树荫下,一声不响。
不论道行高低,管说这一身行头做派,着实高人风范,气度不凡,唬人得很。
头戴莲花金冠的白衣道人端坐在树下,面前放着一个小方桌,桌上铺了张黄色的台布,左面写着摸骨看相,右面写着算卦求签,中间则是一个阴阳八卦。桌上放着笔纸,以及两个竹制的签筒,六十四根的小签筒以及一百零八根的大签筒。
道人安静的坐在那里,也不吆喝,挽起袖子拿起墨条认真的研磨,等着人来结缘。
只是半天过去,小镇百姓无一上前算上一卦。
毕竟钱不是捡来的,谁也不愿意当个冤大头,得有人踩踩水。小镇以前不是没有算命的先生来此扎根,可惜小镇不大,装神弄鬼、坑蒙拐骗、找托挂彩,小镇人什么阵仗没见过,让人给撵出去多少个了。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一是因为那头比人还高的青牛,二是大家都等着看好戏呢。
洮儿巷口走出来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骑在脖子上的小孩正捧着个梨子吃的津津有味,汁水留的少年满头都是。
陈天河看着老槐树下围着好些人,好奇的走了过去。
“贫道不与小孩算命。”白衣道人看着坐在面前一大一小两个孩童,摆摆手说道。
陈天河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老道,伸手将头歪向一边的小孩脑袋掰正,然后随手丢出一袋银子。
“求签还是算命?”中年道人将钱袋揣进袖中,正襟危坐道。
陈天河嘴角带笑,“哟,同道中人。”
树荫下的老牛哞的一声,晃了晃脑袋,似是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