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成,男,二十三岁。
他是个让人很容易就记住的一个人,单纯只是外貌,无关其他。
老气横秋,或者是暮气沉沉,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尽管他只有二十三岁,面容很年轻。
过肩的长发并没有扎起来而是披散着,黑黄的国字脸算不得好看,只有眼睛能牵强的用秀气来形容,佝偻着的背像只未伸展手脚的老猿。光着的脚穿着蓝色的拖鞋,翘着二郎腿,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完好的女士香烟,两腿间放了一本天青色封面的书,斜靠在沙发一侧,嘴角微勾,笑容玩味。
垃圾桶就在脚边,地上全是纸。
胡茬凌乱,背心短裤,不修边幅,邋遢至极。
他已经坐在那里许久了,看书看的认真。旁边的小方桌上堆满了很多书,杂乱不堪,种类也极其繁多。
天文地理,文学历史,艺术宗教,哲学科学心理。
沉浸书中的世界,旁若无人。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放下手中的病例,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男子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了,等了许久,他不打算在等下去了。
“听说你以前是一名作家。”陈渊平掏出录音笔,打开录音拿在手中,尝试着沟通着。
病历上写着,面前的这名男子有着严重的精神分裂以及多重人格。陈渊平并不知道坐在面前的他是在用哪个人格和他面对着,所以说话极为小心,拣选了一个大家都能谈的话茬。不过从现在来看,面前的他的情绪极为平和,安安静静,虽然不喜欢理人,不过也是很好的。
“算是吧。”曲成没有抬头,继续读着手上的书,他的声音很清脆。
“算是?”出人意料的是曲成并没有拒绝沟通。
曲成点点头,不置可否。
十六岁开始写作,一年之后崭露头角,写作风格百变,更新量大又快,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陈渊平觉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赋吧,抛开文笔不谈,年轻人在写作这一优势上,精力也更加旺盛,脑洞总是天马行空的。虽然他很年轻,但他的行文也极其老辣,文笔迥异,甚至有很多年写作经验的老人行文,都没他文笔老练,若是把圈子比作江湖的话,这个少年大概就是“天下共主”的大魔头吧。
陈渊平不知道他是怎么锻炼出来的,有些时候阅历也是很影响一个人的。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听这里的人说,你不喜欢自己以前的名字。”打开了话门,一切就变得极为容易,陈渊平迅速的进入了状态,抓紧时间。
“就叫我曲成吧。”他抬起头,站起身来,将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手上的香烟一并放在桌上,烟头向外。
陈渊平是知道这个名字的。
“你喝什么茶?”曲成走到炉子旁边,拿了一些茶叶出来。
他住的这间病房极好,配套设施全面,该有的都有了,更是有一个不大的独院。若是不考虑门外是个医院,这里住的还是蛮舒服的。总的来说,他很有钱。
“红茶,谢谢。”陈渊平回答道。
“好。”曲成应了一声,为陈渊平沏了杯红茶,自己则是倒了杯白开水。
“你没必要怕我的,那么紧张干嘛。”将茶放到陈渊平旁边的桌子上,脱了脱鞋双脚盘在沙发上。“我又不会吃了你。”
曲成张开嘴伸手指了指。
陈渊平咧嘴一笑,有些出人意料。
气氛轻松。
“病历上写我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和多重人格,其实我当初有反驳过得,可谁让我自己来的这里呢。后来我也就懒得说了。”曲成指了指桌上的病例,向后一躺,舒服的靠在沙发上。“精神分裂有,但和人格分裂没什么关系。”
“自己?”陈渊平问道,他并没有在是否患病这方面做过多的讨论,毕竟自己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即使略懂一点,也是能避开这方面的谈论涉及就尽量避开,更何况病例就摆在桌子上,要相信医生的。
“恩,是我自己要来这间医院的。”曲成回答道。
“因为这里安静,不需要复杂的人际关系,不需要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关键的是这里没有压力,想干嘛干嘛......”曲成顿了一下,想了一想措辞,纠正道:“规矩之内,想干嘛干嘛。”
想了想曲成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我有钱,我很嫌麻烦。”
“我以前写的小说,卖的挺好的,这可以保证我衣食无忧。”
陈渊平点点头很是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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