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戏码,未婚先孕。等发现时月份已经大了,她又不肯说是谁的,只能当私生子生了下来。
萧从文怕女儿彻底嫁不出去,瞒下了萧蘅的存在。他亲自带在身边教育,给萧蘅取了姓名,但一直不曾公开,京城里都不知道大学士家里添了个孙子。
没有人知道萧蘅,但不少人还记得萧蛮的样子。
萧蘅捏了捏眉心,萧蛮说不用找她,这句话他记了二十年,午夜梦回时时想起,硬是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世。
如果被人知道摄政王的母亲是萧蛮,而不少人知道萧蛮长什么样,他的好娘亲,恐怕不能如她意地好好唱戏了。
他不公开身世,用的还是原名。二十年了,萧蛮没有来找过他,想来过得不错。
萧蘅偶然会想,如果萧蛮知道“马叔”是个人贩子,会不会后悔?
这么多年了,她有没有想过来看他一眼?
如果有天她路过丁老爷的家门,发现里面并没有她的儿子,会不会到处找他?
直到摄政王权倾天下,比楚昭游的名字都耳熟能详,萧蘅知道了,萧蛮是铁石心肠,他们一点也不像。
这个念头随着年岁渐长,已经很少想起了。
如今得知她的消息,竟然要他用楚昭游去换。
他无父无母,只要楚昭游就够了。
……
楚昭游觉得摄政王似乎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这种感觉随着天色渐黑愈来愈烈。
“有什么事要发生吗?”楚昭游问,“你这样朕总觉得自己要早产——”
“说什么胡话!”萧蘅捏住他的嘴巴,“和你没有关系,只是一些烦心事。”
“我从来没有见过摄政往担忧如此之深,你在这一会儿时间,已经牵了朕二十次手了。”楚昭游无情揭穿他。
摄政王好像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必须要握着他的手才能坚信自己是对的。
他也不是瞎说,实在是这副场景让他想起“保大保小”的终极命题,也像另外一道送命题:媳妇和老娘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个?
楚昭游天马行空地想着,他觉得世上除了这二者,别的都难不住摄政王。
他有些臭屁地想,摄政王可能都选朕。
薛公公传膳的时候,摄政王突然找了个借口离开:“我还有些奏折没批,明早早朝要讨论,今晚不能陪陛下睡觉,你要是睡不着,可以把陆景涣叫过来说话。”
楚昭游:“谁说朕没了你就睡不着?”
萧蘅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好吃饭,不要吃撑,吃完去走一走消食。”
“好。”楚昭游点点头,目送摄政王离去。
他忽然叫住摄政王:“朕中午睡多了,有些睡不着,还是等你吧。”
萧蘅脚步一顿,明白自己的心神不宁传染给了楚昭游,便笑道:“那陛下记得先沐浴。”
楚昭游脸一红,洗就洗,朕怕什么。
……
出西门直走七里,沿途尽是小树林。
信上要求萧蘅带着楚昭游亲自来,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萧蛮就没命了。
萧蘅肩上扛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头朝下,看不清脸,他抬头看了眼月亮,心里数着时间。
越靠近目的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了过来,像是蛛网似的丝丝缕缕缠着他。
他脚步一顿,抓着身边的树干平复,额头跳着青筋,像是忍耐到了极点。
肩头的人忽然干呕了几下,像是濒死的鱼在陆地上挣扎。
萧蘅一把捞住险些掉到地上的人,咬牙向前走了几步,终于看见一座荒废的猎户屋子。
“萧蛮呢?”他压制着声,冷冷道。
“摄政王果然重情重义。”绿裴拍着手从屋子里出来,抬脚踢倒一桶血水。
“是你?”萧蘅冷笑了一声。
“没错,是我,别来无恙。”太后身边的宫女,改名绿裴的樱桃笑着应道。
更加浓重的血腥味迎面而来,似乎还有血点子飞到了他脸上。
萧蘅脸色一变,急剧惨白,肩上的人也控制不住地翻下来,在地上痛苦地打滚,看模样,正是楚昭游。
“这血是什么?你下了毒?”
“没错。”
绿裴看着两人痛苦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癫狂。
那四个僧人说得没错,合心蛊开始发作了,身体里没有合心蛊的人,不知道闻见血味会有反应。
“萧蛮呢?”萧蘅又问了一遍。
绿裴好整以暇地指了指屋子,“你娘亲在里面呢。”
萧蘅步伐迟钝地走向门口,每一步都愈发艰难,却在快到门口时,忽然鬼魅般逼近绿裴,一掌劈向她的脖子。
绿裴武功再高,也不及摄政王,更料想不到他根本没事。
她没有叫出一声,就倒了下去。
地上的人一跃而起,砰砰解决周围的小喽喽。
有小喽啰从后面拿着一把火点燃浇着火油的破屋。
萧蘅瞳孔急剧一缩,飞快闪进屋子,却只看见一副血淋淋的干瘪躯壳,面目全非,他怔了一下。
顷刻间,房梁倒了下来。
“嘭——”
火光和月色中,萧蘅伸手抹了把血,大量记忆涌入,挤得脑袋发胀,却小心翼翼僵着身体,不敢让它们跑掉,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楚昭游对他说:“我唱戏养你。”
有人骨肉至亲,为了唱戏抛下他。
有人萍水相逢,说唱戏养他。
萧蘅笑了下,他还是太没出息了,让楚昭游在宫里苦熬着等他。
作者有话要说:小伤不虐,不是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