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楚昭游满不在乎,他看见小黑嘴边的一点血迹,忽然倒吸一口冷气。
小黑不会得的狂犬病吧?!
被咬了会不会传染?
楚昭游越琢磨越像,虽然没听说狂犬病会让人变傻,但万一人家天生是个傻子呢!
楚昭游环顾四周,发现一个小水潭,他蹭的站起来,揪着小黑的衣领过去,往前一推:“去洗澡。”
这个坡度的风比林子里还大,呼呼吹着,小黑按着自己的腰带,愣愣地看着楚昭游,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跳下去,把自己洗干净。”
“哦。”
萧蘅笨拙地解着腰带,他的腰带扣很复杂,不是普通人常用的样式,摄政王府特供,比楚昭游的龙袍都强。
世上能解摄政王腰带扣的人,还没出生。
除了摄政王自己。
当然,摄政王现在也忘记了,下意识看向楚昭游。
“水太凉,我们不洗了。”楚昭游十分善变,拉着小黑往回走。
狂犬病怕风怕水,小黑没这个症状,是他多想了。
萧蘅对想一出是一出的楚昭游完全没有意见,但他眼神还停留在楚昭游肩膀上。
小黑难得对一件事咋这么坚持,楚昭游心里觉得这是病情往好的方向发展,思维有了连贯性,于是大言不惭:“不疼,我不会疼的,肯定不比你疼。你疼了就往我这儿咬,敢去撞树我就不要你了。”
小黑瞳孔一缩,左右为难。他困兽般的四周看了会儿,忽然腾空而起,黑色衣袂飒飒,到了半空几个翻腾,复又离弦之箭似急转直下。
“咳咳……”楚昭游又吃了一嘴灰,看着小黑飞来飞去,眼里有些迷茫,这莫不是在闹脾气?
小黑在他面前停下,扬起一堆枯叶的粉屑,他手掌张开,掌心赫然躺着几颗大枣。
枣树长得高,只余顶端零星几粒大枣没有被摘取,还大部分被鸟啄了几口。
歪瓜裂枣的。
很甜。
楚昭游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放进嘴里卡擦卡擦咬着,不由分说喂了小黑好几颗,问就是不吃,还不如直接塞。
“记得吐果核,像我这样。”
萧蘅默默跟着他,指哪打哪,毫无主见,只除了……
小黑目光瞥了一眼楚昭游,又瞥了一眼,觉得他脸色好一点后,磕磕巴巴底气不足:“不要唱戏。”
其实他压根不懂唱戏是什么,但当他从楚昭游嘴里第一次听见这个词,就本能地排斥。他也没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意识,不喜欢,就说了,似乎笃定楚昭游会为他妥协似的。
还记得这茬呢?给一甜枣抽一巴掌?
“行行行,不唱。”楚昭游嘴上答应着,心里觉得小黑很不懂事,仿佛想天天吃香喝辣又不让父母上班的熊孩子。
对了……我的鸡呢?
楚昭游凭空生出一股力量,把小黑推开,急切地在地上寻找烤鸡。这荒郊野外的,飞禽走兽路过叼走了他去哪里伸冤!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倒是在一棵金色的银杏树后面,看到了一个扯着鸡翅吃的老头。
老头满头白发,脏兮兮的,手边放着一个小瓷瓶,时不时洒点在鸡腿上面,估计里面装的是自制调料。
楚昭游差点气哭,好不容易让小黑把鸡从大嫂家偷回来,转眼又让人吃了。
对方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他都不忍心指挥小黑抢回来。
他自己就能抢回来!
“住嘴!这是我的鸡!”楚昭游叉腰凶狠地盯着他,准备上手抢,尊老爱幼是一回事,但是他这边有小黑,显然关爱傻子应该排在尊老前面。
老头慢悠悠地看了楚昭游一眼,又撩了撩眼皮,扫了一眼默默站在楚昭游后面的萧蘅。
“你后面那人再不治,以后一次比一次傻。”
楚昭游惊讶:“你能看出他的毛病?”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小黑身上,小黑顺从地跟在他身后,此刻正把注意放在银杏树上的蚂蚁洞。
是挺傻的。
被看出来不奇怪。
老头打了个嗝:“让我吃完这只鸡再说。”这鸡烤得不错,外焦里嫩,翻转适度,手法上乘,配上他的秘制调料,味道极美。
话音刚落,萧蘅便出手,眨眼间把他的鸡连带调味料一起夺了过来,坦然地交给楚昭游。
他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反正楚昭游想要这只鸡他就得抢回来。
老头气得蹦起来:“你这后生,中蛊中得脑子不清楚!全天下只有我能治,你赶紧把鸡还我,不然我可就走了。”
说着,他气哼哼地转身便走。
楚昭游没动,他在评估老头话里的可信度。
等老头一步三回头深情款款地盯着鸡,楚昭游终于开口:“等下。”
不就是一只鸡,傻不傻的小黑一晚上都能抓一百只。
楚昭游挑了挑眉,扯了两根鸡腿后还给老头,并且扣下了老头的调料瓶。
楚昭游把抹了调料的鸡腿分给小黑一只,对小黑也相当凶:“吃!”
不凶小黑不吃。
一下子少俩鸡腿,老头气得胡子直抖。
楚昭游耐心地等老头吃完,要是他吃完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让小黑打他一顿。
“你是男娃还是女娃?”
老头抹完嘴,问的第一句话就让楚昭游想打他。
“这都看不出来,还能指望你治什么病?”楚昭游盯着他,面无表情道。
“唉,你们刚才抱着滚来滚去又啃又咬的,老头我眼神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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