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府。
长公主等人平安归来,让喜怒素来不行于色的许清源面上闪过一抹喜色,然而随着长公主一同进来的人,却让他目光骤然变冷。
“当年一别,恍若隔世。”
与许清源的面带寒霜相比,宁王面上的笑意可谓是分外灿烂。
甚至有着几分不知死活的清凌盛气。
宁王道:“君侯别来无恙?”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许清源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抬手便拔出了腰中佩剑,向宁王刺去。
许清源追随镇远侯多年,是沙场宿将,纵然多年不曾征战疆场,但武功却不曾落下,九州大地中,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个人骑射武艺,他若屈居第二位,则无人敢称第一。
能躲过他攻击的人,大抵也只有李夜城与七杀罗生两大暗卫中的高手了。
然而他的奋力一击,却被宁王轻轻巧巧躲过。
宁王闪在长公主身后,许清源的长剑指在长公主的胸口。
长公主道:“清源。”
“把剑放下。”
宁王是那个时代所有人的噩梦。
与他相斗,得不偿失。
许清源眼睛轻眯,握着佩剑的手指微紧。
许裳道:“父亲,您且听一下长公主的打算。”
“宁王殿下是来帮我们的。”
“帮?”
许清源冷声道:“你莫要被他骗了。”
这个人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他只会把鲜血与灾祸带来人间。
宁王笑了笑,道:“受制于人,不得为之做事。”
他教出来的好徒弟,竟有朝一日将他算计了去。
宁王话虽如此,但眉间傲气却一如从前,丝毫没有被迫做事的不耐。
反而有几分迫不及待看好戏的揶揄感。
许清源剑眉微动。
难不成是华京城的华京城的李斯年与阿彦另有打算?
长公主并起两指,夹起许清源的剑身,将佩剑回于剑鞘,说出自己与宁王的打算。
许清源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再次紧紧蹙起,道:“他是个疯子,你难道也疯了?”
“且不论华京城刚经历六皇子之变,阿彦焦头烂额忙着处理后事,无暇分心分兵去阻挡入关的北狄大军。”
“单只说那些心思叵测的世家朝臣,他们若听说北狄南下,必会第一个反出华京。不等北狄兵临城下,他们便会联合起来要了阿彦的性命。”
“她是阿彦,我的女儿。”
长公主神色淡淡,不见悲喜。
“她的命运,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尘埃落定。”
天家子女,生而尊贵,生而艰难,一生都在刀尖之上起舞。
长公主平静道:“若她连这件事都熬不过,便与承璋小六没甚区别。”
哪有那么多的安逸让他们来享受?
先祖们披荆斩棘挥洒热血定下的江山,作为后人的他们,注定要用鲜血浇灌,以生命来守护。
天边月色孤冷,书房内一时无话。
许清源带着厚厚茧子的手指紧紧握着腰中佩剑,闭眼又睁开,眼底恢复往日的清明沉静。
“传信华京城。”
许清源道:“北狄即将入关。”
昭武郡的急报飞快送到程彦手中,程彦看完信,随手扔进熏香炉内烧为灰烬。
李斯年从背后抱着程彦,下巴抵在程彦柔软的肩头,道:“你怕吗?”
“怕?”
程彦笑了笑,抬手覆在李斯年略显冰凉的手背上,道:“若是在以前,必然是怕的。”
“可是现在,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心中便不那么怕了。”
李斯年在她身边,她总是格外安心。
生死她与李斯年都在一处的,她有什么好怕的?
若能以她的性命,换得北狄全军覆没,这门生意对于她来讲,似乎也是划算的。
程彦道:“我为大夏的第一位女帝,亦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位,我的登基大礼,自然要与旁的帝王不同。”
“召集中原之地所有的百姓,让他们前来华京城观礼。”
“我既为第一位女帝,自然要好好摆一摆女帝的排场。”
若无缘无故将百姓召集华京,只会引起百姓的慌乱,与北狄的怀疑,倒不如利用这个借口,让九州之人知道她继位为帝,也可减轻北狄的防备——大夏的天子忙于应酬,中原之地的防备必然空虚。
这是他们一举吞并大夏九州之地的大好时机。
程彦一一安排下去。
中原之地的百姓陆续赶到华京城。
华京城是千年来最大的国都,然而中原之地的百姓实在太多,城里安排不下,京兆尹便将百姓们安排在钧山。
登基大礼如火如荼准备着,千里之外,北狄入关。
作者有话要说:程彦:苟住,我能赢!
作者君的新文已经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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