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一无所知。”
所以不存在家属给庞医生施压,就是车上她也问过傅靖霆了,他也说没有。
因此,温翡的话立不住脚。
可是庞医生的突然死亡无论是意外还是其他,都让人心里很难受。
“别想太多。”傅靖霆抿唇安抚,庞笙华的案件有很多疑点。
警方迟迟不下最终结论,只是目前的证据链不完整。
他抓了自己的衣服过来穿上,手机铃音响了下。
男人拿起来,是周潜发过来的信息,是一辆车。
傅靖霆将照片放大了看,里面车辆的车牌号不甚清晰。
周潜的电话接着跟了进来,傅靖霆直接接了起来,“查到的信息,这辆车曾经出现在事故现场,但是套牌,踪迹断了。”
“还有其他信息吗?”
“暂时没有。”周潜顿了顿说,“大少让你跟他碰个面,一周前傅鸿信已经保外就医了。”
傅靖霆的眸子猛地锐利起来,“怎么现在才知道?”
周潜沉默了下。
有些话不言而喻,既然他们一直盯着对方,对方自然也会回避他们。
“我知道了。”傅靖霆挂了电话。
因为这一遭电话,周围的气压突然低下来,许倾城扭头去看他,傅靖霆沉着脸,眸子里是刺骨的寒。
“怎么了?”话问出来,才觉得问多了,许倾城咬了下唇畔,偏开头去将打包的纸盒子摞起来。
傅靖霆盯着她的背影,并不隐瞒,“傅鸿信出来了。”
手里搬着的纸箱一下放歪了,傅靖霆忙扶了一把,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安置好。
许倾城看向他,“许愿,不会有事吧?”
她当时瞒着傅家,选择去了国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傅家的内斗会给许愿带来危险。
老爷子的那份声明,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
不过好在,傅家也并没有对外承认许愿的存在。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
傅靖霆话说了半截就停住了,确实不用担心,傅鸿信被大哥送了进去,他的金域妩媚已经完了,就算是出来,短期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傅靖霆看着她,他盯着她的眼神,让许倾城心里发毛,“怎么?”
“是要小心为上。”傅靖霆一本正经,“你准备和许愿一直跟你爸妈住一起?”
许倾城没说话。
“不挤吗?你爸爸还需要人照顾,再加上一个小的,你妈妈也是够辛苦的,就算有保姆帮衬,应该也是很累。”
他说的倒是真的,为了照顾父母方便,青尧也没有出去。
她带着许愿进去,再加个保姆,就真的乱糟糟的。
“我带许愿出来住。”
“住星河湾?”
男人这话跟的紧,许倾城不想跟他说,但也没否认。
傅靖霆再接再厉,“你们两个人单独住,危险系数肯定高。虽然傅鸿信目前还不足为惧,但他蹲了几年,难免情绪偏激。”
他停一停,看她眉心蹙起来,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得不考虑许愿。
“所以,还是选个更安全的地方。”傅靖霆不紧不慢的,“景山壹号的安保还是不错的。”
“……”
许倾城掀起眼皮子来瞪了他一眼,终于明白他这一句句的给她挖坑呢。
她冷哼,“安保不好把安保做好不就行了。”他的地盘,才更不安全。
傅靖霆,“……”女人的脑子太好使了也不好。
……
温翡惊醒过来,侧脸火辣辣的疼,医生说伤的厉害,要留疤。
温立言的身体不好,不能陪着她,此刻的病房里关了灯,黑压压的一片,外面的走道中有亮光,但也安静的很。
医院里最静的时候就是凌晨一两点的这个时间,值夜班的时候就想没有人打扰,能好好的睡一会儿。
但是此刻,温翡觉得像是有好多黑影扑进来,掐她的脖子,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放手,不是我,不是我……”温翡艰难的吐出声音,双手拼命的想要阻止这些人掐她的脖子。
病房门被打开,灯光乍亮。
那些黑影迅速消失。
温立言瞳孔里溢出惊吓,慌忙跑过去,“翡翡?你松手!快松手!”
温翡回神,看着他,突然哭出声,“爸……”
温立言拉住她的手,慌忙按了呼叫键,让值班医生赶紧过来。
受伤的那半边脸的包扎扯开了,鲜血淋漓,很是恐怖,胳膊上,脖子上都有她抓挠出来的痕迹。
呼吸一瞬间通畅,温翡的眼睛里突然掉出眼泪,满满的汹涌而出,眼泪滑到伤口上,特别疼,疼到抽搐。
医生重新给她做了检查,让护士重新上药包扎,苦口婆心的劝说,“温医生,你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珍惜。走了的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你要看开,虽然脸上的伤很重,但是现在的医美技术都已经很好了,以后会恢复的很好的,你不能丧失信心自暴自弃。”
值班医生年龄偏大,比庞笙华小几岁,烫着一头短发,她与温立言熟识,对温翡,那就是孩子般的感情。
温翡眼底还含着泪,她问,“李医生,这世界上有鬼吗?庞老师是不是真的走了?”
李医生叹口气,她伸手抚摸温翡的头,“我是无神论者,我相信自己的手可以救死扶伤挽救病人的生命,但如果尽了全力却不能拯救,也要接受。庞医生的遭遇我很难受,但即便是这世界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世界存在,庞医生也是会去天堂的人,她一生贡献于医疗事业,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所以,我想她无论以什么方式离开,也会到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继续她的使命。所以温翡,你不能让自己陷入过于负面的情绪,你是庞医生的学生,你要把庞医生的精神传递下去。”
温翡木木的点头。
李医生出来后跟温立言交代,“她的情绪不稳,明天让院里的心理医生参与辅导治疗,一时间遭遇这些事情可能接受不了。”
“温医生,你也要注意身体,别把身体熬坏了,请个护工吧。”李医生看向温立言。
“这种时候,我怎么也要陪着她。”温立言叹气。
病房里,温翡躺在病床上,苍白又凄惨的脸色上,莫名挂着一丝笑意。
只是一瞬,接着消失无踪,她轻轻的阖上眼,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温翡醒来时,温立言不在,护士帮她量了体温告知她父亲出去给她买饭去了。
温翡的情绪显然平静了很多,护士安抚几句也出去了,
她从病床上起身,想要去洗手间照照镜子,有一样东西当啷一声随着她下床的动作掉下来。
温翡看着掉在地面上的一个打火机,头皮都炸起来。
她匆匆忙忙冲出病房,医院的走廊上来来回回的人,饭菜香交织刺鼻。
温翡抓住从隔壁病房出来的护士,“今天早上,有什么人来我病房吗?”
“没注意,一早交接班,又忙。”护士想一想。
温翡松开手,她将手里的打火机攥的紧紧的,攥到手指都在颤抖。
一枚打火机丢出车窗,引燃,嘭的一声,帮她完成了本已经放弃的最后步骤。
那个男人冲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