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化了。
夏果靠在他的臂弯里,感受着他真实的心跳,“咚咚”的声音跳动,和着她的呼吸也跟着颤抖。
那些温暖相待,那些关心呵护,那些点点滴滴的学习交流、生活相依都在她的脑海里川流不息地来来往往,和罗慕乐说的话成为甩不掉的520胶水,想要刮掉就必须去一层皮,这样的矛盾在她的脑子里交织,让她感到深切的纠结、不畅快。
算了算了,她现在脚软手软身体软,能省力就省力,该省脑就省脑。
出了门口,场地里停着不少出租车,顾云淮招了招手,就有一辆疾驰到他面前,两人相携进入车子的后座。
一把精致黑暗的□□在车身里显得十分突兀,握着它的人留着板寸头,身穿黑色大衣,颇有种电视剧里匪徒的即视感。
“不准说话,进来!”
刚才的酒醉和无力在这一刻再次压在心底深处,夏果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精神,却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坐进去后,心里的颤抖一刻也未停歇。
“你也进来!”枪指向顾云淮,只见他无框眼镜下温和的眼神染上怒意,脸上的神色黑得仿佛夏日里道路上升腾起的黑晕,一圈一圈散开。
夏果将目光投向他的方向,心好似分成两半,一半在说“进来”,另一半在咆哮“快跑”。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地看着顾云淮老老实实地进入车中,关上门后车子发动。
那把小枪一直抵在她的腰上,让她的每根毛孔都在汗淋淋地站军姿,冷得地面结冰的天气里,她的手脚完全无法动弹。
悬疑美剧、科幻大片她看得不少,可此刻她是真的想要全身痉挛,立刻倒地的,她一点也不想体验类似电视剧的惊悚感。
谁来救救他们?她不是小白鼠,不想去做体会勃朗特小枪威力的先锋!
感受到夏果的颤抖,顾云淮伸出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他温热的大手中,给予她无尽的温暖。
车子越驶越偏离主道,外面的路上已经能够看到荒芜的黄土。那些悲怆地高唱“冬天真好”的小草儿也不得不承认冬日的寒冷,畏畏缩缩地滚进了黄泥巴里,露出点小头儿祈祷春日快点到来。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黑大衣的男人从她兜里取出手机后挂断电话,顺带着“啪啦”一声从窗口扔了出去。
她的手机就这样被遗弃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和一堆杂草一起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真是坏脾气,她的三星牌手机就这样报废了。
轻轻垂下眼睑,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
她清楚地看到屏幕上“纪鸣”两个大字,比任何时候看到都要来得闪亮。如果一直无人接听,再加上她刚才给纪鸣的电话,如果他还想不到出了问题就枉费了“刑侦副队长”的称号,辜负了S市几千万人口的众望。
“还冷吗?”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只有顾云淮还会想到面前的小姑娘是否温暖,是否还在害怕。
“冷…”仿佛就是为了印证她仍旧冷一般,拖长的颤音停留在车子里。
顾云淮将他围着的围巾围在她脖子上,还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裹在她身上。
夏果眨巴眼,这是将她包裹成粽子的节奏啊!
不知是到了哪儿,他们迎着寒风下车,就像受刑的死囚般接受最后一枪。
吞咽几口唾沫,她唯有惶恐地张望四周,似是想要将她留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地方放进心里。
可是她还有大好年华要过,她没想过死啊!
“站好!”
“执行者”开始发话了,他就站在他们面前,□□离他们不过70厘米的距离,而刚才开车的司机也站在夏果的右手边,左手边是顾云淮,他的左边是悬崖。
他们被包围在一个绝境之地。
夏果看了眼顾云淮,他的神色仍旧淡淡的,似有一种让人心安的魔力。
不,她要相信她的顾老师!
“顾大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他拉动枪管,难道下一刻就是死亡吗?
千钧一发之际,她甚至于没有看清顾云淮是怎么出的腿,那把枪就这样飞跃到山腹中,和她的手机一样的遭遇。
刚才那司机立即伸手进兜里,夏果将身上的大衣往前一送,大衣笼罩司机的头上,她随手抄起一根棍子使劲敲在他的头上:“打死你,打死你!”
转头一看,顾云淮已经和那黑大衣干了起来,两人拳脚相碰,倒是一副好场景。
他不管不顾地专心攻击黑大衣,就仿佛知道夏果一定可以搞定那个司机一样。
夏果扬起一抹笑,在司机趁势起来时再给了狠狠一棒子,那司机晕乎乎地倒地,再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