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发生了什么能让方凝失控杀人?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把事态控制好,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救护车跟简易差不多到的,护士将人抬上担架,简易便冲进来了。方凝看到他,站起身扑进他怀里,一下子哭出声,“简易!”
简易略略往屋里扫了一眼,屋子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墙边那滩血看起来惊心触目。他轻拍着方凝的背说:“没事,没事,我们先跟着去医院!”
下了楼,简易先问医生人怎么样,医生只说没有死,剩下的到医院才能知道。
简易安慰她说:“看吧,只要人没死,怎么都好说,你别害怕,出再大的事有我给你顶着呢,你现在赶紧把事情给我说一遍。”
方凝双手紧紧地搅在一起,表明她此刻非常的紧张与害怕。
上了车,她断断续续地说:“他来砸门,威胁我开门,我要是不开就闹大!”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简易忍不住插嘴问。
“他说你来了,正好再打一架,我不想事情太复杂,所以就开门了,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简易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太多的事情不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果她能在一开始就通知他,事情会简单得多。
“没想到他要把在你身上受的气撒在我身上,他把我逼到墙边,他那样笑,让我害怕,我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花瓶,他一抬手,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头脑一热,什么都顾不得想,然后花瓶就上去了,他的手只是落在墙上,并没有碰我!”方凝叙述着,才有点明白阮无城没打算把她怎么样,多半是吓她,可她却真把他给砸了。
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她抽噎着说:“我是真的害怕,我没想杀他,真的!”
再多的责怪,也不能在现在说了,简易沉声道:“好了,他又没死!”
这个声音,有些生硬了!简易心里是有气的,气她逞什么英雄以为自己能解决一切。
方凝的哭声顿时就停了,好似猛地将她喉咙堵住一般,停得那样突然。简易看她这副样子,不由心烦意乱,然后没忍住砸了下方向盘。
“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方凝小心翼翼地问。
“后面你乖乖听话,就不麻烦了!”简易没好气地说。
虽然想安慰她,可此时他说出的话不知怎的就变了调,他决定不再说话,嘴唇紧紧地抿着,目光如矩。
方凝此时心里一片惨淡,她觉得明明好好的将来,一下子就乌云密布了,让她看不到一点将来。她有一种天要塌了的感觉,简易的到来并没能给她安全感,反而让她更加的内疚。
这一刻,她想到了程一笙,如果程一笙来了,这些事就不算事儿了,可是她想到旁边的简易,就没敢拿手机给程一笙打电话,让她听话,是不是不说不做?
方凝现在是真被吓傻了。
阮无城被送到阮家医院,本身阮信就是医生出身,做整容的自然对头部了解得更加精细。他事先已经给阮信打了电话,没有详细说明,只是让阮信准备。
阮信虽然想知道事情的起因,但他也知道事情不急于此刻,所以什么都没问,等人到了之后,直接推到手术室。
简易在手术室附近打电话,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安排着各个事情,要知道这不是小事儿,他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时不时瞟过手术室上亮着的红灯。
简易挂了电话,看到椅子上坐着的方凝,她一反往日直挺的身材,坐在那里好似缩成了一团,肩背都是垮着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简易走过去两步,却又停住脚步,他转身又走远一些,还是将电话拨给了殷权。
他知道殷权今天一直没离开他的餐厅,多半是跟程一笙温存呢,现在打搅人家肯定是不好,但他没办法,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方凝,好像他越安慰,她的情绪就越糟糕,他只好把程一笙叫来,陪陪她。
程一笙让殷权给折腾惨了,此时刚刚睡着,殷权本来也想睡的,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是简易,不由眉头微皱,简易肯定知道他在干什么,这个时候来电,绝对是出事了。
殷权走出房间,立在落地窗前,这里还留有他爱过她的证据,凌乱的衣服,她特有的香味儿,还有她印在玻璃上的形状。他略略移开目光,沉声道:“喂,有事?”
“殷少,这个时候打挠实在不好意思。的确是有事求您……”
简易没有隐瞒,将事情简单扼要地叙述清楚然后对他说:“方凝现在吓坏了,能不能让您太太过来陪她一会儿?”
殷权的目光,向屋里探去,从这个位置根本就看不到熟睡的她。其实他本意是不愿意的,她刚睡着,他怎么舍得把她叫醒?不过……
想到自己妻子跟方凝的友谊,他只能沉沉地吐出两个字,“好吧!”
简易松了口气,然后快速说:“谢谢!”
殷权挂掉电话,先让人送来衣服,昨晚她的衣服基本上从内到外都已经报销了,穿是肯定不能穿的。
一切都准备好,就差出发,殷权这才去叫她,他这么安排为的就是让她多睡一会儿。
她的睡颜十分安静,呼吸平稳,依稀可见唇角边的笑,证明她在做好梦。殷权的心里有些烦躁,她睡得这么香,让他叫醒她,他比她要痛苦。
这么美好的夜晚却没有美好的结局,真是叫人懊恼!
不叫不行,殷权还是低声叫:“一笙、一笙?”
一声比一声高,可她也勉强哼哼两声翻个身,这是告诉他别吵的意思。
这副可爱的模样,殷权很想笑,不过想到后面的麻烦事,他又笑不出来。他只得又严肃下来说:“方凝把阮无城的脑袋给开了!”
这句话无疑比哪句都要管用,程一笙还未完全清醒就从床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条件反射地转头瞪他,“你说什么?”
果真这么重要?殷权在心里嘀咕,未免有点吃方凝的醋。不过现在时机不对,他又重复了一遍,“方凝把阮无城的脑袋给开了,现在阮无城正做手术,你要不要去看看?”
“要,要,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程一笙埋怨,手快地拿过一旁的衣服就开始穿,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衣服已经不是自己来时穿的那件。
程一笙一边穿一边问:“谁在医院陪着方凝呢?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简易在!估计他有的要忙,才想着让你陪方凝。”殷权说着,给她拿过发簪,一边看她利落地插到头上一边说:“阮无城多事儿,非要让方凝看清简易的真面目,结果大半夜冲到方凝家,方凝以为他要非礼,所以就把阮无城给打了!”
“严重吗?”程一笙问。
“反正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活着!”殷权闲闲地说,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意思。
“你说得我好害怕,快走!快走!”程一笙踩上高跟鞋,还没完全穿好就往外冲,殷权赶紧跟上去扶她。
路上,程一笙几度想给方凝打个电话,可是又不知道那边情形如何,她又忍住了,打算到了再说。
此时的方凝,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儿,哪怕没有安慰,只有个温暖的怀抱就足以让她感动了。但是简易没给她这个怀抱。简易怕自己再伤害到她,所以忽略了她内心里真正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