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殷权主动从柜子里给她挑出一件天蓝色麻布棉袄,是宽松款,下面白色七分棉靴裤,看起来干净又清爽,身子上看不出胖瘦,不过脸能看出来,这是没办法掩盖的,只好去面对岳父、岳母大人苛责的眼神了。
程一笙听话地将衣服穿上,亮色的服装在视觉上会显得胖一些,果真看不太出了,只不过她将头发挽起的时候,殷权看到她那巴掌大的小脸,真是可怜。
他又将她的头发弄下来,说道:“还是散着吧!”
散下来,头发挡在脸侧,似乎显得小脸更小了。
气氛有些沉闷了,程一笙笑笑说:“就这样了,走吧!”她挽着殷权的手臂问他:“你再换一套衣服,要跟我的配对!”
殷权也是这个意思,两人又走回卧室,殷权换上与她配套的男款服装,转过头看到她又往脑袋上扣了个蓝色毛线帽子,只看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大大的,像精灵一样可爱。
这样的她,平白的年轻了好几岁,看得他直眼热,不过考虑到她现在太瘦,又要去岳父家请罪,不敢再折腾她了,所以只好拉着她走出门。
两人上了车后,程一笙才突然说:“泰国的事,就别跟我爸妈说了,免得他们担心!”
“嗯!”殷权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话。他很清楚,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福分,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说给他们听,只能让他们后怕。
他的意思原本也是这样的,不过这件事他还是想听她的,如果她想说,他也会态度良好地听岳父岳母教训的。
程佑民夫妻见到女儿回来显然十分开心,一向严肃的程佑民今天脸上也多了些笑容,林郁文更不必说,脸上更加笑开了花。细心的殷权发现了夫妻俩脸上的如释重负,殷权心里不免有些内疚起来,是他没有照顾好一笙。
程一笙别看在车上情绪还有些恹恹的,现在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令殷权有种错觉,她好像又恢复成以前那个无忧无虑,如同女战士一般的程一笙。可是她偶尔间流露出的疲惫,让他看到她的真实状态,他很忧虑,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拽到了沙发上,说道:“爸、妈,这回去泰国,可是把一笙累坏了!”
意思就是让她休息休息吧!
程一笙顺着殷权的话说:“可不是,每天晚上回来洗洗就倒床上睡了,连给你们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时间短,行程安排得太急了!”
这算是她主动解除了父母心里的疑虑。
殷权心中说不出的感激,这个女人,总是在为他着想!
果真,单纯的林郁文听后,马上笑着说:“出门在外嘛,当然要抓紧时间多玩多看了,反正我们也没有事,说说,这回有什么见闻啊?”
殷权感受到他攥着的手轻颤了一下,他便抢先替她答道:“泰国有名的景点我们都去了,基本上没落下什么,所以才紧张成这样!”他说罢,转言道:“妈,中午做什么饭?我来给您帮忙吧!”
这是转移话题,不想让程一笙总面对泰国的事情。
林郁文立刻摆手说:“帮什么忙?你们都累了,今天谁也别管,回家来就是休息的啊!”
程一笙笑嘻嘻地说:“妈,还是先看礼物吧,瞧瞧我们给你们带回来什么了?”
“瞧你们俩,时间那么紧,还买东西?”林郁文抿着唇笑。使劲儿绷着心里那点笑,显然这礼物很取悦她。
程佑民难得打趣道:“行了,你高兴就笑出来吧,这么憋着,小家子气!”
林郁文不好意思地拍了一下他,轻斥:“死老头子,就会揭我短!”
“家里又没外人!”程佑民嘟囔了一声。
过一会儿做饭的时候,林郁文果真没让任何人插手,自己进去摆弄,殷权进去想帮忙,也让岳母大人以强硬的架势给赶了出来。
程佑民坐在客厅里,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问题出,只是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打转。程一笙自小没什么隐瞒父亲的,又一向被父亲管怕了,所以被瞧得有些心虚,殷权是硬挺着,不让老丈人看出什么端倪。
好容易熬到吃饭,殷权利索地帮岳母端菜拿筷,争取不让程一笙动了下。
吃饭的时候更不要说殷权的体贴了,他不断地往她碗里挟菜,几乎是她的目光落到哪道菜上,他的筷子就挟到哪道菜上,保证立刻就能让她吃到嘴里。就算是新婚的时候,他也没这么体贴啊!
看样子真是累了,程佑民夫妇看到这一幕,别提心里多甜了。他们这么把殷权当自己亲儿子看,无非就是想让他对他们的女儿好,现在来看,殷权果真是个有心的。
吃过饭,总算有理由回房睡觉去了,两人都松了口气。
殷权伺候着程一笙躺到床上,程一笙盖着被子,被子拉得有些向上了,盖住了大半个下巴,衬得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格外大,她神秘地小声问:“哎,你说他们看出来没?”
殷权刚脱掉裤子,躺到她身边说:“看样子有所怀疑,不过应该没有确定!”
“真是……让我揪心啊!”程一笙抚着胸口说。
他扭头去看她,忍不住在她那可爱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轻吻,低声说道:“晚上咱们就去度假村泡温泉去,让你放松放松!”
他这次可是放下一切事务,专门陪着她的,只要能让她放松,慢慢恢复正常,不管怎样都值。
“度假村的房子你弄好了?”程一笙眼前一亮。
“大部分都弄好了,是你喜欢的风格!”殷权伸出手臂,让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
“喂,你都没问过我几次家具要什么样的,就私自给弄好了,你知道是我喜欢的?”程一笙不满地咕哝着。
“等着你有时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没关系,哪里不喜欢,咱们就换掉!”殷权大方地说。
“那旧的家具呢?”程一笙问。
“退回去!”殷权不假思索地说。
“啊?人家给你退?”程一笙还没听说家具还有退的。
“我看谁敢不给我殷权退!”殷权的语气,带着一种无形的狂妄。
这种狂妄又是与生俱来的,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矫揉造作,他总是在温柔之余就这么突然的男人一下,让程一笙对他的爱慕之心倍增。
程一笙就是在殷权这么小心呵护下睡着的,中途她睡醒了上厕所的时候,正打着哈欠往厕所走,突然传来林郁文的声音,“一笙!”
程一笙吓了一跳,哈欠都给憋了回去,憋出一眼泪花来,她扭头说:“妈,您怎么不睡啊?”
“你先去厕所,出来我有话问你!”林郁文在这儿蹲守就是为了等她呢。
“哦!”程一笙心里忐忑地钻进了厕所,怎么办啊怎么办?终于来了!一会儿她该怎么回答?还好问她的不是爸爸,要不今天非得露出马脚不可。
程一笙在厕所里磨蹭半天,终于让自己稍稍淡定了下来,从厕所出来了,她笑嘻嘻地坐到林郁文身边问:“妈,这几天没见想我了?”
林郁文冷静地打量着她说:“这次从泰国回来,你好像瘦了很多,有几天都联系不上你,没有出什么事吧!”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她作为一个长者,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女儿,质问着她。
程一笙觉得,自己都要被妈妈看透了,她是妈妈生的,又是妈妈一点点养大的,能不了解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