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便是除夕。
自然,今年的除夕格外冷清,莫要说军营里,就连寻常百姓都未有几家放烟火的。好多人家仅仅贴个红春联,就把大门紧紧闭着,人影儿都见不着。平添了一股诡异的氛围。
因前几天墨国诈降的缘故,高甸和燕国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亡,因而最近并没有哪一方主动挑起战争。阳颖两州交界处俱是静悄悄的。
燕容珏站在军营前方的了望塔上,静静伫立着,不知在想什么。不过一会儿,一个女兵走到她身后,行礼后敛目道:“陛下,您让属下采购的东西已经置办完毕了。”
“好。”唇角微勾,燕容珏望着远方雾凇下青黑的山峦,道,“除夕嘛,就该有个年味。安排下去,今夜让将士们好好吃喝,一起乐一乐。”
“是。”女兵眼中划过一阵期待,就退下去忙活了。
是夜,燕国驻扎地,女兵们几十个人几十个人地围聚成一圈,正在大快朵颐地吃着牛羊肉。
她们的中央,架起了一口大大的锅,里面咕咚咕咚地煮着肉。浓郁鲜美的汤汁味瞬间弥漫开来。
“真好吃,我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开荤了,没想到在前线还能这么敞开肚皮地吃一顿。”
“陛下真好,这么体恤我们。”
“小纤,你吃这么猛干啥?往肚皮里囤粮吗?”一个士兵用手拐不轻不重地戳了旁边人一下。
那人头都不抬地埋首在饭碗中,哼哧哼哧地往嘴里扒着肉,嚼了半天咽下去一半,方含糊道:“先填饱再说。能吃多少吃多少。这些肉,我替之前死去的姐妹尝了,若来日我也去了,也算无憾了。”
“大过年的你说什么晦气话!”刚刚那个士兵狠狠白她一眼,不欲和她多说,转头又和另外一位姐妹闲聊去了。一时尽兴,干脆把碗放在地上,顾不上吃了。
而这个忙着吃的士兵见她碗中的肉都快凉透了,甚感可惜,趁那姐妹不注意,干脆利落地夹到自己碗中,三下两下就吃干抹净了。
等那个士兵闲话讲完,回头才发现自己碗中的肉不见了,顿时傻了眼:“我的肉呢?”
“我替你尝了,味道不错。”她舔着嘴上的油渍道。
“你就这么饿劳子吗?吃着自己碗里的,还盯着我的。”被偷吃肉的士兵作势要打她。
“好姐姐,饶了我吧。”小纤只好抱头躲闪,求饶道,“等这仗打完,我让夫郎杀猪宰羊,好好给姐姐赔个不是。只希望姐姐到时候要赏我几分面子,我定扫榻以待。”
望着小李卖乖的样子,被偷吃肉的士兵的气早消了,只是咚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故作生气道:“怪不得你嘴甜,原是我的肉把你喂饱了。”
其余士兵见状,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年纪长些的士兵道:“珍啊,你莫和小纤计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肚皮呀,就跟无底洞似的。来,我碗里还有好几块没吃呢,我分给你。”
珍哪里好意思和那人要,连忙推拒了回去,笑道:“白兰大姐,你瘦就应多吃点长长肉才行。不然,你哪里有力气怀个胖女儿呢?”
众人又是抿嘴一阵笑。
这一来二去,众士兵姐妹的兴致愈加高涨,情谊也愈加深厚起来。
而另一边的燕容珏仍站在了望塔上,神情染上几分期待和焦急,问身后的侍女:“锦秋,我吩咐的事你都办妥了吗?设宴了吗?传话了吗?”
锦秋上前为燕容珏拢了拢披风,回答:“陛下,您放心,我都办妥了。”
燕容珏微一颔首,眼神不由自主投射向前方青黑色的山峦处。那里的山脚依稀有微亮的灯光。
心中带着几分隐秘的雀跃,燕容珏道:“再过一刻,就放烟花吧。”
此时,墨军驻扎地处。
墨军向来军纪严明,哪怕今夜是除夕,众将士依然是按照惯例操练完后,排队打饭回各自歇息的帐篷中吃饭。
只是今日,余清玦亲自对众将士慰问了一番,然后在帅帐中设了一个小型宴席,和各分部队的将领吃一顿饭。
正当帐篷中一时只剩杯箸之声,忽然一个哨兵来禀,神色有些紧张:
“回禀大帅,燕国女帝给我们送文书来了。”
“什么?!”
桌案旁的几位将领俱是怔住了,神情一片疑惑,还带着几分惶恐。甚至其中一人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落在地。
就连余清玦一向冷静从容的面庞上也流露出几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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