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微妙,很棘手。
“不急,余丞相千里迢迢赶来,身子定是疲惫,就在燕国休息些时日。正事我们容后再议。”
见她同样用一个“容后再议”婉拒了自己,余清玦神色黯然了几分,只点了点头,坐了回去。随即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仰头杯就见底了。
酒至中旬,殿中歌舞仍在继续,大部分人却已微醺。
余清玦的脸上已然有些酡红,他又自顾自地斟满一杯酒,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然后又一饮而尽。
燕容珏并未醉,自然一清二楚地把这句话收入耳中。
她微眯双眼,偏过头望向余清玦,心下纳罕:这人今晚怎的喝这么多酒?还在吟诗感叹。莫不是心中有什么烦闷?
“陛下,您在看什么呢?陛下......”身旁的人嘟起嘴,似是有些不高兴。
燕容珏回过神,脸上挂起缱绻的笑,道:“当然是在看你——头上这根簪子。之前我还担心这雀尾的设计怕是过于累赘,如今看来,甚美。”
眼前的人乐开了花,脸蛋红扑扑的,满眼闪着星星,小声道:“小羽儿有一句话想亲口告诉陛下——”
“嗯?什么话?”
面前的人红着脸,立起上身,凑到燕容珏耳边,认真地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坐席上的撒于似是真的醉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烦躁地把外衣脱了丢到一边,嘴里嘟囔着:“好热,不行,我要出去走走......”说着就站起身,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出殿门。
他的侍从连忙跟了上去。
燕容珏见状,对小羽儿道:“小羽儿,朕突然想起有一件礼物忘了拿,本来是打算今晚亲手送给你的。”
“真的吗?什么礼物?”怀中的人欣喜非常。
“这个嘛,不能告诉你。要不,小羽儿亲自去取来,看看便知。”燕容珏挑眉道。
“好啊好啊,礼物在哪里呢?”小羽儿一口应下。
“就在朕的——”燕容珏悄声道,“那个地方只有你知道。”
小羽儿沉浸在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殊荣当中,高兴地起身就去拿礼物了。
台下的余清玦似是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对燕容珏鞠了一礼,就大步迈出殿门,像是里面的空气很让人窒息似的。
“梁爱卿,你跟出去看看。撒于和余清玦对皇宫不熟悉,还有小羽儿,冒冒失失的,莫要遇上什么危险才好。”燕容珏给梁斐使了一个眼色。
梁斐会意,起身出去了。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忽见一个侍男慌里慌张地跑进来,燕容珏认识,他是小羽儿的贴身小侍阿青。
阿青面色惨白,浑身还在打颤,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羽贵君落水了,求您快去救他啊!”
“什么?!”燕容珏倏地站起身,面上难掩震惊,“好端端的为何会落水?”
“小的不知。郎郎自从出去后,开心地一路小跑,把我甩在了后面。后来我赶到时,只听到莲花池中有人在呼救,凑近一看,就是我家郎郎。当时池边只有高甸的使臣和墨国余丞相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