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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数月之前,韩皇后的病情便渐趋沉重,虽蒙御医多方调治,但一直未见有好转之象。勉强支撑至今,已经可说是意料之外了。宋宁宗深爱韩皇后,每日里也是茶饭不思,一心盼着皇后早点痊愈,连政务也无心打理,索性尽数交与参知政事斟酌处理。时右相京镗已然病故,诸多事务自然便着落在了韩佗胄肩上。韩佗胄又要打理政务,又要代韩皇后四处寻觅良医,着实忙得不可开交。开禧二年初,宋宁宗眼见韩皇后一日不如一日,心下着忙,便依着韩佗胄之言,大赦天下,并且设坛祭天,为皇后祈福。然天不遂人愿,二月间,韩皇后终于还是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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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皇后去世之后,宋宁宗悲痛不已,无法临朝,一切政务仍由韩佗胄处理,之后再由韩佗胄交给宋宁宗批阅。
一日,韩佗胄正在审阅奏章,正感神疲力倦,昏昏欲睡之时,忽见手中一本奏章上写道:“臣闻宫中不可一日无主,现韩皇后辞世未久,本不当提及此事,但后宫位虚日久,恐非社稷之福……”韩佗胄一见大惊,霎时间睡意全无。急又匆匆浏览一遍,心道:“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人提议再立皇后!”伸手翻了翻其它奏章,赫然发现类似的进言竟然还有多本。韩佗胄心下不安,放了奏章,起身踱到一边,沉吟道:“皇上虽然是年青人的心性,但并不过分迷恋女色。如今皇后辞世,宫中受宠的妃子便只剩了杨贵妃一人。皇上若要再立皇后,自然非杨妃莫属。但杨妃的兄长杨次山城府颇深,先前便曾听他与留正、史弥远等人暗中多有来往,也不知是真是假。杨妃一旦被立为后,此人必然会被皇上所重用,这可怎生是好……?”
正呆呆地出神,一名家仆近前禀道:“老爷,邓友龙大人于门外求见。”韩佗胄怔了半天,方想起韩皇后去世之时,金国曾派遣使者前来吊丧。当时自己荐了邓友龙使金答礼,现下想必是邓友龙出使归来,特地赶来拜见。此刻他心情甚差,便摆了摆手,没好气地道:“不见。”待那家仆转身要走,却又猛地省起,暗道:“我怎么如此糊涂!邓友龙出使之前,我还曾秘嘱他要倍加留意金国近况,以便为将来伐金时做打算,今儿怎地全忘了?”忙又将那家仆唤了回来,正了正衣冠,打起精神,道:“请邓大人进来。”
过不多时,两个锦袍官员一摇三摆地走上堂来,韩佗胄定睛一看,却是苏师旦和邓友龙并肩而入。两人见了韩佗胄,各自深施一礼。韩佗胄点头微笑,示意二人就座,方缓缓道:“邓大人是出使方回么?怎么会和苏大人一道前来?”邓友龙落座未稳,闻言忙又起身道:“下官赶到府外,正巧碰见苏大人前来,只是偶遇,偶遇。”苏师旦情知韩佗胄是怀疑邓友龙先去拜会了自家,看邓友龙神色大见紧张,便呵呵笑道:“我这是不速之客,常常不请自来,邓大人无需介怀。”韩佗胄听苏师旦代为辩解,便不再追问,只淡淡一笑,又道:“邓大人,此番使金,还顺利否?”邓友龙点头道:“一切顺利。金国君臣礼遇甚厚,全不似先前那般傲慢。金国丞相完颜襄还特地宴请了微臣,并询问本朝近况。”韩佗胄又问道:“那么,你此行所见金国近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