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多时,蒲察元都又纵马奔下,犹未近前,便听他气急败坏地叫道:“丞相大人,咱们上当了!上面只有百来具尸体,一个活人也没有!”完颜襄面色大变,怒目直视铁木真,道:“这是怎么回事?”铁木真半张着口,似乎甚为诧异,道:“不会罢?”转首吩咐哲别,“你带些人上去看看。睍莼璩伤”哲别忍着笑意,带了数十人奔上土丘。在丘顶兜了半圈,扬声大叫道:“大汗,不好了!契丹人全逃啦!”
铁木真瞪大了眼睛,喝道:“放屁!咱们几万人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怎么逃的了?难道这些契丹人长了翅膀会飞不成?“博尔术凑到铁木真面前,道:”大汗,大伙儿昨日喝了大半天酒,现在还有很多弟兄醉着未醒。一定是昨晚上睡的沉了,才会给耶律楚那厮乘机逃走。”铁木真右手握紧,在左掌中重重砸了一下,道:“对,对,昨日只顾着饮酒庆贺,倒把这事给忘了。”又转向完颜襄道:“完颜丞相,他们既然是昨天晚上逃的,那一定还没有走出多远。咱们这便派人去追,怎么样?”这时毕再遇也已赶到,于几人的对答之言听得清清楚楚。他自然明白是铁木真故意纵走了耶律楚,欢喜之余,对这位蒙古可汗的敬佩之情不觉又增加了几分。
完颜襄呆呆地瞧着铁木真,胸中股股火气直往上顶。他心中明镜一般,知道所有的一切全是铁木真事先编排好了的,但是铁木真身后的蒙古兵将个个提刀按剑,虎视眈眈,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之势。两千金兵处于数万蒙军之中,万一动起手来,自家这个大金丞相首先就要一命归西。正所谓:敢怒而不敢言。愣了半晌,忽而仰天笑道:“罢了,罢了,那耶律楚虽逃得性命,但已元气大伤,对大金再也构不成什么威胁,由他去吧。”将手一拱,道:“告辞。”回马便走。蒲察元都连忙纵马赶上,道:“丞相大人,这明明是蒙古蛮子故意使诈,咱们就……”话犹未完,完颜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住口!咱们不是在大金国,知道么?”蒲察元都无言以对,带了众金兵,随着完颜襄,灰溜溜地回营去了。
铁木真看着完颜襄率兵走远,不禁仰天长笑。回身在人群中寻着了毕再遇,摆手将他唤到身边,含笑道:“我答应你要让耶律楚平安离去,我没有食言吧?”毕再遇躬身道:“大汗言而有信,再遇佩服!”铁木真伸手在他肩上重重一拍,意味深长地道:“希望你也不要食言才好。”毕再遇闻言一愣,只觉得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还未回过神来,铁木真已带着众人走的远了。
完颜襄回到金营,兀自余怒未息。本想就此不告而别,但转念一想,仍派人去通知了脱斡邻和铁木真,并致以谢意。之后才整顿军马,拔营返金。铁木真及脱斡邻亲自带人前往相送,待金兵去远,方各自回营。
脱斡邻率领本部族众先回。铁木真在龙驹河畔驻军三日,见再无鞑靼军马反扑,也便拔营而起。三万余蒙军高唱凯歌,径往乞颜部领地进发。
当天蒙军只走了数十里路,到了夜间,铁木真传令就此安营歇息。蒙古士卒围火而坐,喝酒吃肉,大声谈笑,独毕再遇一个人远远地坐了,皱眉沉思。蒙古骑兵的悍勇善战,铁木真的诚信智略,都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铁木真率先向拔刀自尽的鞑靼人行礼的场面犹在他脑海中不时显现。直至三更已过,蒙古兵卒都已经回帐安歇,他还一个人坐在月光下默默思考。
“蒙古兵精马壮,甲于天下。金兵、契丹兵、甚至包括辛大人亲手练就的飞虎精兵都无法与蒙古铁骑相提并论。铁木真胸襟广阔,智谋武略均远远超出了常人想象,无一不具王者之气。现今西夏、金、大宋三强并立,互不能制。将来有望结束战乱,一统天下的,难道会是这铁木真不成?”愈想心中愈加烦乱,起身踱了几步,复又坐倒。忖道:“如果辛大人也在这里,定能讲出一番道理来给我听。可是换做了我,就只能坐在这里暗暗发愁。”想到这里,愁怀更增,不觉发出了一声长叹。
正在发愁,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