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酒店关了?”
陵江人有嚼舌根的陋习,这是源于陵江特有的茶馆文化;
陵江的负面消息传得特别快,这是源于陵江特有的码头文化。
酒店关门,员工上街,债主吵事,开枪伤人,烂大街的舆论压力,像一团乱麻,全部塞进已原地起飞、升任书记的向浩宇耳朵里。让还没有适应更大办公室的他心烦意乱。
一上班党办主任就敲门进来说:“浩书记,一个叫程晓伟的硬闯进来,态度很差,拦都拦不住。”
正在闷烦中的向浩宇也没听清楚主任说了句【硬闯】,直接就冲口而出说:“不见,告诉他我没空!”
话音刚落,程晓伟跨进来说:“这不太好吧?刚升书记就拆桥啦?西部证券重组景阳还没搞,不见可是不诚信哟!”
程晓伟的语气虽然不重,但在向浩宇听来却如遭雷击。
他赶紧说:“啊,是你呀,主任只说来了个人找,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向浩宇一边说,一边从大办公桌后面转出来双手伸向了程晓伟。
他的这个举动,显然让还没适应他的工作的:风格的党办主任有点懵,一下子站在旁边居然没想到应该回避。
还是程晓伟懂套路,赶紧给向浩宇使了个眼色。向浩宇才醒悟过来。随即向秘书挥挥手说:“你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秘书“嗯”了一声。退出时没忘记带上了门。
随着门扇吻门框的声音响起,程晓伟已忘了他刚才怼人,直接开口脆:“浩书记,现在维稳是书记的头等大事。西部证券与景阳酒店合作经营的交易大厅正在筹备开业,顺利开业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重组景阳置业,也就是盘活景阳大厦,你能从中得到的好处,于公于私都是最大的吧?”
程晓伟的这段话,让向浩宇听得心惊肉跳还不敢反驳。
一是因为他知道程晓伟所在那个机构的能量,二是因为他在提拔前向组织汇报时,是把西部证券已经重组景阳置业,当作力挽狂澜的政绩写了进去。同时他也知道,组织上派人去核实时,西部证券出具的证明材料,那可是斩钉截铁的肯定了这个重组。
媒体也进行了系列跟踪报道。
这其实也是为什么景阳酒店被责令停业整顿,他如坐针毡的原因。
俗话说“打人莫打脸,揭人莫揭短”。程晓伟这样当面又打脸又揭短的行为,显然犯了大忌。
也让向浩宇很不适应。
但他又知道这个瘟神他得罪不起。
于是,他和颜悦色的说:“晓伟老弟,我一直认为你同你哥不同,稳重、睿智,今天怎么啦?不太像你的一惯作风嘛?天大的事情都需要时间来解决,咱们干大事的人,淡定一些不好吗?”
他都这样说了,程晓伟绷着的神经也没有松开,仍然用很严肃的口气说:“那好,我不管你以什么方式,我只以一个战壕战友的名义要求你,为了能促成西部证券交易所尽快开业、景阳置业的重组早日落实,你必须出面责成公安局尽快结束对景阳酒店的整改。如果一周内没恢复营业,我们就会向有关部门解释,重组景阳置业是故事,最终会酿成什么事故,我就不知道了。
我承认,成就一件事的本事我不一定有,但砸烂一件事的本事我哥最在行。好,不耽误你的时间,我回去听消息,请记住,七天,今天算第一天。”
说完这段话,程晓伟没等向浩宇回答,转身就走了。
前一阵子,面对玩成书引进程家两兄弟这种背景复杂、手段多样、胆子大到敢于挑战法律底线的角色,向浩宇和恭勋主任只能选择战略性退却。
虽然他们很舍不得失去景阳酒店这个阵地。但他们知道,在时代大背景下,只要他们还想在体制内有所作为,就必须远离景阳。
不过他们也知道,玩成书手里掌握了他们大量把柄,如果就这样抽身,也有可能因为这两兄弟不按套路出牌的瞎胡闹,造成灾难性后果。
见到玩成书引进特情机构,保安居然穿武警服装为酒店站大门,向浩宇就提醒过玩成书,“玩董,这是把双刃剑,弄不好会反伤自己。”
可玩成书听不进去。
他迫于无奈,只得说服谭桂蓉带上玩庸赶紧离开。虽然自己也作出了一些承诺,好歹谭桂蓉还算明事理,带着玩庸去了大洋彼岸。
原本没了软肋的向浩宇,想借程家两兄弟的介入,慢慢淡化与玩成书的关系。后来又听说洪海侠涉嫌诈骗南疆银行,正在遭到刑事通缉,向浩宇还开心了一阵。
心想,【这下好了,洪海侠的钱真就不用还了】。
至于高法代为强制执行,由于是案款,完全可以通过协调,责成一中院统一执行。
再说,要是洪海侠真被逮去了南疆,也许这事就结束了。
岂知又听说洪海侠是被玩家陷害,至少并不影响高法代为执行。向浩宇知道搞不好会爆出惊天炸雷。
好在传了很久的提拔,终于以书记去市里任副职自己得以顺位接替。
弃旧迎新让向浩宇满心欢喜。
殊不知还真是欢喜不知愁来到,景阳酒店曝出了总经理开枪伤人,公安机关下令整改,如果不赶紧消除这种影响,西部证券真要被其他区抢了去,搞不好不仅是没了政绩,这程家兄弟发起疯来,要拆台搞你个欺骗组织,扔颗手雷过来自己可接不住。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慌,情不自禁的拨通了中区公安局的电话。
傅支队接手对洪海侠实施抓捕遇上第一件头疼的事,就是洪海侠的亲信同时间分别向几个外省城市出发。又都在目的地甩脱跟踪后消失了。
他在接到各地传来的反馈后,心情复杂的给申光荣打了电话。
他说:“头,知道您事多,我是真不想给您添堵,憋了两天才向您报告。您可别生气啊!”
“你小子少来,快说!”申光荣的确窝火。十天时间很紧,见到傅支队来电话,本以为是好消息,结果来了这段开场白。
“这个洪海侠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都滑得跟泥鳅似的。三天前,有四个人各携大量现金,同一天分别飞去了四个不同城市,我判断他们是为了掩护洪海侠冲关。就没动。”
“你做得对,完全可能是调虎离山!”申光荣说。
“随后我们真就在陵蓉高速拦下一台车,可上面只有一个与洪海侠身材穿戴都接近的替身。”傅支队说。
“查了没有,能拘吗?”申光荣问。
“查过了,全都没案底,外出理由充分,至于穿戴那是人家的自由,我们连扣人的理由都没有,怎么拘?”
“另外,据兄弟局反馈,接到协助电话就派有经验的警员去机场守着,见到目标一直跟踪。结果通通跟丢了?”
“这样啊!别上当,洪海侠肯定在陵江。”申光荣说。
“头的判断绝对正确。我觉得这帮人一定是接到同一指令在行动。能调动这群人的就两个人,但肯定不是葛戈果”傅支队说。
“为什么?”申光荣问
“因为时间对不上,葛戈果是他们出发那天晚上回到朝阳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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