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抛出自己的观点。
而另一位则言:“但言学者治生上,尽有工夫则可。若以治生为首务,使学者汲汲营利,断不可也。且天下首务,孰有急于讲学耶?虽治生亦是讲学中事,但不可以之为首务,徒启营利之心。果能于此处调停得心体无累,虽终日做买卖,不害其为圣为贤。何妨于学?学何贰于治生?”
“祝兄可是不同意治生为首务?”头一位发言者反驳道:“愚以为,治生尤切于读书!”
“这位辩友,此言差矣,余并非不同意,而是……”。
“学问之道,无他奇异,有国者守其国,有家者守其家,士守其身,如是而已。所谓身,非一身也。凡父母、兄弟、妻子之事,皆身以内事。仰事俯育,决不可责之他人,则勤俭治生洵是学人本事。而或者疑其言之有弊,不知学者治生,绝非世俗营营苟苟之谓。”
“赵学子所言极是,确尝以读书、治生为对,谓二者真学人之本事,而治生尤切于读书。……不能读书、不能治生者,必不可谓之学;而但能读书、但能治生者,亦必不可谓之学。唯真志于学者,则必能读书,必能治生。天下岂有白丁圣贤、败子圣贤哉!岂有学为圣贤之人而父母妻子之弗能养,而待养于人者哉!”
好一顿唇枪舌战,邬阑也听得云里雾里。
福亲王坐在主帐里,眉眼微垂,面无表情,手里还哗啦着一串佛珠。
陈宝见状问道:“爷,这几位……,您不满意?”
“这读书人啊,就怕眼高手低,光讲大道理有何用”?福亲王摇摇头:“就像皇上经常说的,要务实”。
这时台上又换了两位学子。
“余以为,学者以治生为急,而治生以稼樯为先!”其中一位张口就来:“能稼穑则可以无求于人,无求于人,则能立廉耻;知稼穑之艰难,则不妄求于人;不妄求于人,则能兴礼让。廉耻立,礼让兴,而人心可正,世道可隆矣。”
而另一位则道:“余以为,农本商末,不妥!”,一句话引得台下嗡嗡声一片。
“为政之道,必先田、市”!
“哇~”,台下一片哗然。
“劝农丰谷,田土不荒芜,为上善政一;而桑肥棉茂,麻苎勃郁;山林多材,池沼多鱼,园多果蔬,栏多羊豕;廪畜不私敛,发济不失时,水旱蝗螽不为害等,则紧随其后”。
“说得好!”连外围一些观看的百姓也叫好不断。
“居货不欺,商贾如归,列为中善政一。争长短,讼是非,虽义利不同,其争一也。我之以贾为生者,人以为辱其身,而不知所以不辱其身也。”
这位起身一拜,做了最后陈词:“故,农商交相重,工商亦本业!”
话声将落,台下四周立马热闹起来,有鼓掌欢呼的,也有不服气还想上去再辩一辩的。
“我之以贾为生!啧啧啧~”,邬阑赞道:“说得真是酷拽狂霸叼!”
嬷嬷又是一阵无语,姑娘又来劲儿了。
主帐内福亲王一副若有所思样:“你说这江南学子怎么就和其他地方的学子不一样呢?”
陈宝想了想道:“难到是因为这里都是以贾为生的?”
“哈哈哈~”,王爷大笑:“陈宝啊,你今儿终于聪明了一回,没错!以贾为生!”
陈宝脸上堆满褶子:“嘿嘿~,那不是王爷您英明嘛”!
“不是本王英明,哎!这是说道皇上心坎儿上了……难怪皇上这次会这么重视”。
陈宝心道,看来这位也是挂上号了。
邬阑惊诧这江南学子如此富有洞鉴,对当下社会正在发生的变革也如此敏锐。正如当下商书的流行,殊不知在同一时期的欧洲,商书也同样流行。这些商书的传播,正是印证了这时代的经济全球化的动力是商业化和商业的大发展。
想到此,邬阑这位“先知”的心中,不禁又开始蠢蠢欲动,她开始幻想挣大钱……
而主帐一旁的帐子里,沈大师和之修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文坛大佬正在一起谈论。
之修眼睛转了转,突然冒出一个主意,连忙俯身同沈大儒一番耳语。只见沈大儒脸上现出了笑容,连连点头,随后叫人喊了陈宝来……
邬阑正在做白日梦呢,梦见天上掉了好多金子下来……就听见沈大师的长随在帐外请安。
长随进来道明来意,邬阑惊的差点一头栽倒。
“哪尼?大师要我也上去辩一辩?哦买嘎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