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有了样子,再穿过一大片竹林,寺门便豁然眼前。此时晨曦初现,巍峨的寺门在金色晨曦的沐浴下,显得庄严肃穆。而今日开坛论辩的场地就设在这一大片竹林中,风过处,竹声万壑。有道是:数里入江路,千峰趋寺门,此中堪自适,钟馨尽朝昏。
“这灵岩寺曾经还是皇家寺庙……”,此时席婶讲起了禅寺的典故:“话说灵岩山之巅曾建有一座七级浮屠塔,皆因这座七级浮屠,六合才鲜有科举人才,后来有懂风水的人说,那是因为灵岩山顶无锐峰,后来啊,才在山顶建了文峰塔”。
“所以六合书院才建在此,皆因这座文峰塔?”邬阑又道:“自从有了文峰塔,这里就人才辈出,享誉天下?”
“呵呵~,姑娘说的没错”。席婶笑道。
说话间已到竹林中央,此处已搭起一座半人高的辩台,四周围以竹篱,台上仅三丈见方,台上四角各放置一蒲团。而在台子周围,也已搭好无数帐篷,供达官贵人,士绅商贾休憩观看之用。而百姓只能在外围观看。
好在沈大师特意嘱人为邬阑留了一个帐篷,虽然已靠近外围,可视线还是不错,也能清晰的听到台上人的讲话。邬阑一行在帐中安顿好,便有小沙弥提壶进来掺茶倒水。
此时的帐篷四周已有不少人,各家的丫鬟小厮不停的进进出出,穿梭其间。还有不少世家大户的女儿,打扮得俏丽多姿,在瑟瑟寒风中,优雅地展露着她们的修长玉臂和雪白美颈。真可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邬阑疑惑,遂问道:‘今儿不是开坛论辩的日子吗?怎么贵族小姐都来了?”
嬷嬷轻哼一声:“今儿天下各方世家大族,达官贵人,富豪巨贾都聚在此处,要是她们今天不来,岂不是错过了大好机会?”
“哦~,原来她们当今天是相亲派对啊”。
“啥叫派对?姑娘你又出新词”,嬷嬷嘴里嘟囔着。
邬阑嘿嘿一笑,然后再看看帐外那美丽冻人的漂亮女郎,不禁狠狠地一哆嗦,然后又拉紧了身上的厚披风。嬷嬷一瞧扑哧一笑,无奈姑娘志不在此,也奈何不了,只有心里叹气。
“这灵岩禅寺香火很旺?”,邬阑又问道。
“自然是旺,此禅寺已有五百年历史,曾为皇家寺庙。寺内有一尊三面观音,堪称一绝,凡是求子,求祛病消灾的皆来此拜,据说灵验的很”。
……
她们一行自爬上山来已过一个多时辰,盛会还未开始。邬阑走出帐外伸伸腿脚,四下里一望,就见帐篷边,竹林间,已聚集了许多人。四周嘈杂声渐起,商贩担着挑子穿梭于人群中,叫卖各种零食。还有那临时搭起的赌摊,在卖力的吼叫:“下注啦,下注啦,买定离手啊,六合书院一赔三,京城书院一赔五……”。孩子也嬉戏其间,尖叫打闹声不绝于耳,还有那卖菜大娘,做媒的媒婆也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邬阑心想,这哪是一场严肃的辩论会啊,完全就是赶大庙会。
所谓武人战场厮杀,文士厅堂激辩,皆是拼个你死我活,一决胜负。原本想看一场高水平的辩论,随着时间的流逝,邬阑心里也渐渐沮丧起来。回到帐内,喝了一口茶,吃了几块自带的点心,就坐在一旁闷闷不乐。席婶见状问道:“姑娘这是等烦了吧?”
“哎~”,邬阑长叹一声:“早知就做点吃食来卖了,这样可是无聊的紧”。
席婶抿嘴一笑:“应该就快了,听说今儿有个王爷要来,估计都在等这位王爷呢”。
“呦呵~,这可够大牌的啊~”,邬阑不满道:“再不开始都吃晌午了”。
话说在辩台一侧的主帐里,福王爷姗姗来迟,只瞧这位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着交领大袖道袍,前后两肩皆团龙补子,腰系玉革带脚蹬皁皮靴。人还未进帐,便听得“哈哈哈~”三声大笑:“本王来晚了,在座诸位久等了”。
灵岩寺主持和众位宾客连忙起身相迎:“参见王爷……”。
“呵呵~免礼,免礼”,福亲王说道:“既然都齐了,这就开始吧”。
邬阑正百无聊赖地吃着小点心,听着嬷嬷跟席婶在一旁八卦,这时就听见寺里钟声响起……
正所谓,刀光剑影不见血,舌灿莲花不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