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苍倏地驻步,回过身,眉眼凌厉森然:“你说什么?”
刀尖都已经碰到门童眼球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停了下来。
门童死里逃生,软倒在地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手脚并用地爬到乔苍脚边,生怕晚一秒小命不保。
他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说道:“九……九爷,您手机里那个女孩就是一个月前,我看见的那个……那个从后门,坐电梯跑去您房间的女孩儿!”
仿佛晴天一道惊雷,向来喜怒不表于色的乔苍面上被这一句话惊得险些失控。
他蹲下身,一把揪住门童的衣领,阴鸷到极点的黑眸无比摄人:“你要是有个半个字不属实,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不……不敢,小的贱命一条,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九爷您……”门童在他手底下抖得像筛糠。
乔苍缓缓收回手,冰凉刺骨的手指一寸一寸收紧,骨节泛出骇人的苍白……
女孩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盘旋不散。
‘我想要你喜欢,像喜欢一个女人那样喜欢我!’
‘啊,我想到了!九爷,我的生日愿望是想要永远在你身边。’
‘乔苍,你这个大骗子!’
……
原来他真的骗了她。
‘乖女孩,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亲口承诺过。
乔苍深深地闭上眼睛,唇角溢出一丝悲凉自嘲的冷笑。
“九爷……”徐熠有些担忧,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九爷,这个素来高高在上,恍若神祇的男人,这一刻骨子竟透出来彷徨不安……
可乔苍再度睁开眼睛时,一切情绪散尽,黑眸幽邃如深不可测的寒潭:“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宁展颜是在剧痛里醒来的。
鼻翼间充斥着药水和消毒水的味道,头顶是晃目的白灯,她转了转眼珠,发现自己在一间病房里。
周围有医生在说话:“云先生,宁小姐的手术不能再拖下去了!”
头顶上方出现了云慕祁焦急担忧的脸。
“阿宁,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宁展颜开口,嗓子眼就像被干砂摩挲的破鼓:“云大哥……”
见她意识清明,云慕祁松了口气,心疼至极地摸了摸她苍白如纸的脸。
他始终忘不了两天前,他踹开仓库大门看见那一幕……熊熊烈焰里,宁展颜被捆在铁架台上等死,大火几乎将她吞没。
要是他再去晚几分钟……云慕祁不敢想后果。
他伸手替宁展颜将汗湿的头发别到耳后,怜惜地哑声道:“阿宁,你听我说,你的双腿和手臂上大面积烧伤。需要立刻做手术。如果你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能打麻药……可那样你会疼死在手术台上的!”
“阿宁,这个孩子,流掉它吧……”
他不是没想过,趁着宁展颜意识不清,打掉她的孩子。
甚至就在她醒来的前一刻,云慕祁已经狠心做了决定。
可宁展颜却在这个关头醒了!
他深知她的性子,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谁也逼不了她。
“不!!”宁展颜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在这一刻,他也成了她的敌人,“我要这个孩子……不准动它!”
见到云慕祁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宁展颜心生愧疚,她闭了闭眼睛,用沙哑的声音哀求道:“云大哥,我不怕疼……求求你,别逼我,我要这个孩子!它是我的命!”
这是她的孩子,她一个人的!
从今天起,与乔苍再无关系!!
云慕祁最终拗不过她,在手术书上签了字,宁展颜被推进了手术室。
他站在门外,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撕心裂肺无比痛苦的叫声透出来,一声声都在折磨着他……
不用麻药进行植皮手术,怎么能不能疼?
可他没办法阻止她。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更恨那个把宁展颜害成这样的女人……那个叫白念之的女人!
可是……云慕祁攥紧成拳的手却又无奈地松开了,派人暗中调查白念之,却意外查到,她不是白家的亲生女儿,而是二十年前,白家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
二十年前……正好是笙笙走丢的时候。
更诡异的是,他借着工作的名义去接触白念之,居然意外地觉得熟悉。
于是,他偷偷收集了白念之的头发去做DNA比对……
云慕祁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是他助手唐风打来的。
“云少,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