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回家一趟。”
“恩?”叶皓从镜子里打量她,“对了,本公子还不知道向画你是哪里人呢?”
“奴才自幼没了双亲,是在一户农民家里长大的。”叶笙顺口胡诌,一本正经地撒起谎来,“奴才也好些年没有回去了,这几日却常常梦见他们,心里惦记着,就想回去看看。”
叶皓沉吟片刻,说道:“也好,总归宫里你也进去不得,本公子答应你就是。不过你得送我进宫了之后,才能离开。”话落,他顿了顿,不顾在他身后忙活梳头的小厮,倏地转过身来觑着叶笙,“还有,明天早上就得回来。”
得了他的允诺,叶笙立刻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等他们用好早膳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
只是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斜飞入殿,不知几时才能停歇。
叶笙跟着叶皓出了端合院,一路走到含瑛阁,都没见到多少下人。应该也都是趁着今日回家探亲去了。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叶瑶儿正在陪李氏用早膳,两个人安安静静坐在一起,像一副意境深远的泼墨画。很难想象,李氏这样一个容颜温婉举止娴静的女子,曾经竟用那样狠毒的手段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不过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人很多事不能单单依靠肉眼辨别。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的就是如此。
叶笙看了她们一眼,目光闪过哂谑之色,便又很快垂了下头。
“娘,妹妹。”叶皓神清气爽地从下人背上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李氏旁边的凳子上。
李氏打量他几眼,问道:“玉姑娘给你开的药你喝了吗?”
叶皓点点头:“喝了!”
“那怎么还由人背着?可是不见起色?”李氏皱了皱眉。
“唔,应当是有些起色的,只要走得慢些就看不出来了。”叶皓想了想,说道。
“恩,果然是玉氏一族的传人,术精岐黄,着手成春。娘看再过月余时间,你就与别的公子一样,能跑能跳能骑马了!”李氏欣喜地笑了起来,陡然想起今日的宫宴,便对叶皓命令道,“今日入宫可没有人背你,就从现在开始,试着自个儿走路吧。”
叶笙抬眸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叶瑶儿,不觉心中奇怪,自己兄长腿疾渐好,怎么她却是一点喜色都没有?
“娘,爹怎么还不来?”叶瑶儿喝下一口粥,转移了话题。
李氏瞧了瞧沙漏,说道:“快了,你爹一起床就去书房忙着了。——咱们吃好了直接去门口便是。”叶瑶儿应了一声,低头继续喝粥。
叶皓百般无聊地坐了一会儿,突然转头问道:“娘,今年的宫宴怎么点名让我去了?”
李氏动作一停,笑着看他:“怎么,别人家想去都不成呢,你倒是嫌弃起来了?”她拿起手帕抹了抹嘴,仪态万千,启唇道,“总之,在宫里可不能冲动莽撞,万事都讲究一个‘忍’字。你在相府嚣张妄为不要紧,有娘护着。但到了外头,比你张扬比你肆意的大有人在,你可不要去招惹他们!好在你爹也会去,你只管跟在他身后就是了。”
“我知道我知道,您就别啰嗦了!”叶皓不耐地挑了挑眉,转而瞥过脸色微微不佳的叶瑶儿,“妹妹怎么不去?”
“她……”李氏噎了噎,目光闪烁地道,“你妹妹她还小,明年再去也是一样的。”
叶皓长长“哦”了一声,似是猜到了什么,闭口不再说话了。
看这模样,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吧!叶笙在心中暗想,难道与当日长公主突然过府有关?那长公主到底与叶睿说了什么呢?
她这边还在思考,那边两人终于吃好了早膳,一前一后朝门外走去。
叶皓下意识唤了小厮过来,想要俯身趴上去,却在李氏一记幽凉的目光下缩回了手。撇了撇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扶着桌子慢悠悠站起来。
见他听话,李氏满意地转回身去。
谁知叶皓逮到机会,立刻扭了头悄悄提醒身边的叶笙:“待会儿你在后面搀着我点,本公子要是摔了,拿你是问!”
“公子,没有小孩在学走路时不会摔跤的。”叶笙凉声道,“况且前前后后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公子若是不要颜面,大可以摔摔看。摔过了再来责问奴才,到时候公子想怎么罚都成,奴才肯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说罢,她露出一个君子坦荡荡的笑容,转身去了门外候着。
叶皓被她说得噎住,霎时一股热血男儿的气节涌上心头。走就走,谁怕谁啊,他堂堂相府二公子,难道还不会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