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却感觉到了不少,从窗台、柱子后面、集装箱后面等等加起来总共有不下十个,根据空气中的火药味,可以判定每个人手上都有枪,而且还有炸弹,这一点倒是要小心。
落年打开车门,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漂亮的大眼微微发红,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一般,适当的示弱总是能让敌人不由自主的放松警惕,试探的出声,“哥、哥哥?”
“哐当……”有钢管之类的东西掉落在地发出的声音和滚动的声音,在这空寂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的突兀和刺耳。
落年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脖子明显一缩,眼眶一红仿佛要哭出来似的,“有、有人吗?哥哥……哥哥……”
“可爱的小家伙,你在喊谁哥哥?”似乎被落年那脆弱的模样取乐了,躲在暗处的人渐渐走了几个出来,为首的魁梧的大个子摸着下巴,一脸猥琐的看着她,“本来还觉得大小姐竟然让我们这么多人抓一个小东西太大材小用了,现在看来,嘿嘿……”淫荡的和其它几人对视了一眼,男人垂涎万分的看着落年,渐渐走近。
落年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却被身后的车子堵住了退路,看起来就像被逼到了墙角的小兔子,看来这群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她不是兔子,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对她出枪扫射?
心里肠子绕得再弯,落年表面上也是一只小白兔,她急切的扫了四周一眼,“我哥哥呢?!”她双拳紧握,明明害怕的颤抖,却还是想要找自己的哥哥。
“噗嗤……你说的哥哥,是他吗?”魁梧的大汉指着不远处集装箱上半跪着的男人,茶色的墨镜,白色的衬衫,卡其色的裤子,还是嘴角的笑容,甚至连身上的气质都显得如此相似……
但是不是!不是真一!落年脸色微变,被骗了,因为对真一的在意程度实在太大,所以在看到那个行李箱的时候,就失去了理智。
真是越来越退步了呢。
落年垂下脑袋,红色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神情,“什么啊,原来不是真一啊。”和方才怯生生的语气完全不同,显得有几分的冷漠和邪恶,还有,轻松。
“不过……竟然敢骗我……”落年忽的抬起头,露出一双深得可怕的眼眸,忽的跳跃而起,一脚重重的踹上了离她最近的魁梧大汉的下巴。
“咔……”骨头整个碎掉的声音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可怕感响起。
所有人都没想到小白兔竟然会突然化身可怕的肉食动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站得比较远或者没有露面的人立马就把枪瞄准了落年。
“砰砰砰砰砰砰砰……”枪击声不断,好一会儿才停止,然而被他们当成目标的位置却除了几个被射成了马蜂窝外的男人之外,连一根红色的头发丝都没见着一根。
“用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枪法……你们以为你们在对付的人是谁?”落年诡异的出现在躲在柱子后的一个人身后,在对方惊恐的把头扭过来的时候,左轮枪砰的一声,爆了他的脑袋。
一枚枚子弹又朝她的方向射了过来,落年很淡定的躲在柱子后面,偶尔连头都没动一下的手枪一动,一枪倒一个,比用砍刀砍萝卜还要精准。
不到几分钟,枪声停止,落年站在原地,吹了吹冒着白烟的枪口,对着满地的血腥视若无睹,然后看向了一直没出手的那个冒充真一的男人,只见他依旧蹲在集装箱上,看戏似的嘴角勾着笑,也不出手救人,也不对落年出手。
不过,见过她这只小白兔干坏事的人,难道能够活着出去吗?
落年抬起手枪,对着那人就是一发子弹过去,然而却见镜头仿佛变慢似的,那人淡定悠然的站起身,手里不知道什么出现了一把黑色长刀,寒光一闪,子弹砰的一声撞击在那把带着诡异花纹的刀刃上,只见那刀刃被撞击的往内凹陷进去,然后猛地一弹,子弹被原路反弹了回来。
落年眼眸睁大,身子条件反射一躲,手臂一阵滚烫,只见手臂上被子弹划出了一道伤痕,落年捂住手臂,面上难掩震惊的看着站在集装箱上,拿着长刀微笑着的男人,那刀黑色的刃在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下,寒光凛冽。
假、假的吧?!
落年快速的站起身对着他就是砰砰的两枪,刚刚那种诡异到了极点的情况,她才不信呢。
却见那男人依旧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握着刀的手轻轻挥了两下,两枚子弹目标一致的朝落年射了回来。
落年眼眸瞪大,身子突然被定格住了一般只能定定的看着那个微笑的男人,眼见着子弹就要没入她体内,忽的一道黑影把她扑倒,子弹一枚擦着她的脸颊过去,一枚直接没入了身上的人的体内。
“看来真正的继承者是谁,还有待继续考察呢。”留下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那个带刀的人便直接从集装箱跳到了窗台,从窗台跳了出去,很快外面便响起了引擎声和车子渐渐走远的声音。
落年眉头一蹙,脸上传来的湿热叫她骤然回神,连忙推开身上的人,透过浅淡的月光落年隐隐的觉得这人似乎有点熟悉。
“嘶——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似乎是落年推人的时候正好推到了他的伤口,男人有些不满的声音传来。
“……夜寒焰?!”落年瞪大了美眸,她想过这人可能是佐焱可能是凯文可能是巴洛克王国里的任何一个人,就是没想过竟然会是夜寒焰!所以刚刚在路上他们扫射的目标其实是跟在她身后的夜寒焰吗?
“咳、咳咳咳……”夜寒焰情况不是很好的咳了声,落年顾不得其它,从已经被射得凹凸不平的车里翻出一个手电筒,准备看看夜寒焰中枪的部位,结果一看立马吓了一跳,肺部!
落年的子弹和手枪都是经过改造的,威力是其它左轮的五倍之强,也就是堪比重型精装狙击枪,如果不是那个人反弹过来的时候子弹的冲击力已经被减小了大半,他早就被一枪射穿肺去见上帝了。
“该死,谁要你多管闲事!你要是死了,我可就麻烦了!”落年把夜寒焰带上车,顾不得此时车子丑陋难看的外形,快速的启动就往红妖馆驶去。
红妖馆里有他们巴洛克王国最高明的和夜寒焰的马克相提并论的凯文,还有比柯蒂斯洛医院还要完整和高级的医疗设备,更何况这个为了她受伤的人不是随便什么人,而是夜寒焰!这个脚一踩地球都要震一震的帝王,要是被知道受伤了,引起的后果可不是可以轻易想象的。
车子连续闯过好几个红灯,落年现在根本顾不得红妖馆的位置被夜寒焰知道后会不会怎么样,而事实上就算夜寒焰现在没有受伤想要进去,落年也不会在意,因为就算他进去了,只要出来了,再想要找到可就难了。
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红妖馆门口,落年下车喊了声,里面的人立马就跑了出来,看到落年手臂上脸颊上的血顿时脸色齐齐骤变。
“King,你怎么了?!”因为落年把原本应该戴在身上的任何东西都除掉了,所以他们根本没办法察觉落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先别管这个,凯文,准备动手术,佐焱绿蝉,过来把他送进去,快点!”落年打开车门露出里面的脸色苍白失血有些过多陷入了昏迷状态的夜寒焰,即使对方是再强壮的男人,身份再尊贵,势力再庞大,人类就是人类,在强大也脱离不了人类的范围,更何况,肺部这么严重的地方中枪,他到现在都还没死,已经足够证明这个男人的生命力有多强了。
几人动作很迅速的分工合作,即使是凯文也知道夜寒焰如果死在他们这里意味着什么,很快就通知他的部下准备好各种器材,手术室也已经准备好,夜寒焰一被放上去,手术立马就开始进行了。
“King,发生什么事了?”佐焱看着落年身上的血迹,脸色有些苍白的问道,这还是自从那一次过后落年受伤,她的强悍程度在不知不觉中连他都觉得她天下无敌了,可是今天突然冒出这样一幕,就仿佛给了他当头一棒,他骤然发现,他一直奉为神所追随的少女其实也只是个人,也会受伤也会死亡,于是更加自责起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起来了。
“别想太多,这次是我的错。”落年坐在椅子上任由绿蝉给她上药,脸颊上的伤痕太过明显,根本藏不住,她现在苦恼的事多了,一边苦恼夜寒焰的伤一边苦恼要怎么还她这个人情,如果不是他,那么现在她已经死了,还要苦恼脸颊上明显是子弹擦出来的伤痕要怎么瞒住真一,怎么瞒住白馆里的那些家伙。
真是的,一次不理智,给自己闯下了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堆麻烦事。
训练还不到家啊。
不过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年代竟然还有人用那种冷兵器当武器吗?而且威力还不是一般的大,竟然连她的左轮射出的特殊子弹都能挡回来。
还有那句话……什么叫,‘真正的继承者’?
忽的,想到了什么,落年站起身,叫还没有给她贴好伤口贴布的绿蝉惊叫了下,落年没有理会她的迈开大步往楼上走去。
落年走进浴室快速的洗了个澡冲掉了身上的血迹和血腥味,然后翻出医药箱给自己的手臂上缠上药和绷带,再把脸上被绿蝉搞得很严重似的贴布撕下来,换成了可爱的长条形带着可爱花纹的创口贴贴上,再从衣柜里翻出半长袖的衣服挡住缠着绷带的手臂,把头发放下来,微微卷曲柔顺的红发立即垂下,把她精致可爱的小脸衬得多了几分娇媚。
整装好一切,落年在镜子面前照了下,发现脸色好像不是很好,上点腮红和唇彩,嗯,万无一失了,连脸颊上的创口贴都显得十分可爱。
落年下楼走到凯文的医疗所前,手术灯还亮着,佐焱已经离开了,绿蝉还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守着,看到落年的打扮,怔了怔后站起身,“King?你要出去?”
“嗯。”落年点点头,因为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情,所以反而让她更想要见到真一了,而且,手机打不通人也找不到,真一一定会很着急的四处找她的。
虽然很感谢夜寒焰也欠了他很大一份人情,但是抱歉了,果然在她心中最重要的还是真一。
“帮我照顾好夜寒焰,我明天早上会过来。”落年说着转身离去,夜寒焰不会死的,凯文最擅长的就是外科,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绝对可以把人救活,更何况他们巴洛克王国的药也是非常神奇的,所以既然已经确认对方死不了,那么就没必要守在外面了。
在车库挑一辆一样在外形没什么特别的车子,落年开着车子便往艾比瑞家驶去,在进入艾比瑞私人区域前把车停靠在了外面,然后再步行上去。
看着越来越近在眼前的灯火通明的艾比瑞城堡,落年只觉得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她最爱的哥哥就在屋子里,现在一定因为怎么也找不到她而焦急万分吧?
嘴角止不住的勾勒起幸福的笑容,门口的管家和仆人,看到落年的时候怔了怔,却也没出声阻止,毕竟现在真一和藤一可是都在的。
美丽的眼眸倒映出华丽的客厅内的人物场景,嘴角的笑容一瞬间僵住,放在两边的手,手指也因为主人心脏突然的收缩,和强烈变化的情绪而在一瞬间微微的抽搐了几下。
只见华丽的大厅内,真一正坐在沙发上,他身边坐着一个很美艳的女人,她靠在真一的肩膀上,笑容很是幸福的样子的在跟天堂真央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一向高傲冷艳的天堂真央笑容灿烂,连带着一边的碧洋也笑得欢乐,而背对着她的藤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在意他的表情。
她的目光紧紧的落在真一的身上,对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似的抬头,然后对上她的双眸,怔住,下一秒骤然推开身边的女人站起身走过去,“小落。”
落年红着眼眶,看了看那个被推倒在沙发上的女人,又看向真一,“哥哥……”
“不是,不是的,小落……”真一急急忙忙着想要解释什么,然而身边鼻涕虫一样恶心的女人却又贴了上来。
“不是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呢亲爱的?啊拉,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就是你跟我说的可爱的妹妹吗?”艾琳娜勾着真一的脖子,面容在落年看不到的方向朝真一露出警告似的眼光,而后见真一没有再把她推开,她才扭过头笑眯眯的打量着眼前可爱的小妹妹,目光在她那头与她一样是红色,但是色泽上明显比她的漂亮且显得尊贵上几分的发上面停顿了下。
为什么不推开她?!内心仿佛有一只野兽在疯狂的咆哮,落年微微垂下脑袋挡住眸中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愤怒,在别人眼里看到,这样一个小动作,惹人怜惜的很。
藤一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幕,脸色极为难看,双拳紧紧的攥了起来,深蓝色的眼眸瞪着真一的背影,几乎要燃烧起火。
后面的碧洋手里拿着一包薯片,看着这对于她来说出奇的顺眼的一幕,嘴角勾着笑容,不断的往自己嘴里塞着薯片,显得津津有味。
落年双拳紧攥,却没有离开,她看得懂真一那双深蓝色眼眸中的无奈,所以,她给他解释的机会。
而且,敢跟她抢东西的女人,她一定会好好的收拾掉的,更何况这个极有可能是刚刚派出那些人的人。
落年没有跟他们呆在下面的上了楼,缩进她的小屋子里,只不过几天没有回来住,她的屋子竟然已经被放了一些拖把扫把和多余的小座椅之类的东西,恐怕再过不久,连那张小床都要被拆掉了。
落年坐在床上,扭过头看着窗外仿佛带着几抹猩红色的圆月,就这么发起了呆。
——不要和她玩,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私生女!
——太恶心了,这种人真是太恶心了,一定要远离,要不然我们一定会变得和她一样恶心的!
——滚开,恶心的东西。
……
——呀啦呀啦,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迷路的小猫咪?他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对她伸出了手。
——冷了饿了就要说,你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快来,怎么样?好吃吗?他在她习惯挨着冷挨着饿的时候把香软的米饭喂进她的口中。
——小东西竟然怕打雷吗?那,这样呢?还怕吗?他在她害怕的雷雨夜拥她入怀,哄着她睡。
——唔……很合适呢,真是太可爱了,小东西就当我一个人的小东西好了。他在新年为她准备了漂亮的新衣服。
……
这个人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像天使一样的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是他让她第一次想要坚强起来,想要坚强的反击每一个欺负她的人,所以才有现在的牡丹,才有现在的巴洛克王国,天之骄子的真一艾比瑞拯救了被唾弃欺凌的私生女落年,他给的温暖是她一直一直赖以生存下来的东西和最好的治愈良药。
喜欢他温柔的笑,喜欢他温柔的摸她的头,喜欢他用如沐春风的声音喊她的名字,喜欢……喜欢……喜欢……
“真一。”走廊上,藤一脸色难看,那双与之一模一样的深蓝色眼眸中满是冰冷的寒意。
真一握着门把的手微顿,转身看向站在楼梯口处的藤一,嘴角带起微笑,“藤一,怎么样?身体疗养好了吗?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为什么?”藤一脸色更加的沉了下来,寂静的走廊上,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子就这么莫名的对峙着。
真一嘴角的笑容缓缓的收敛了起来,“为什么要这么一副咬牙切齿咄咄逼人的样子,藤一?”
“你知道为什么。”藤一毫不退让的反击回去,两双一模一样的蓝眸在空气中一瞬间仿佛碰撞出蓝色的火光。
“看来你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了,既然如此,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晚安。”真一不准备跟藤一说再多,他要去把身上沾满那女人恶心的香水味的衣服换掉,然后去跟他可爱的小东西好好解释一下。
“那个女人是谁?你为什么要跟她订婚?为什么要让她这样当着小宝贝的面靠近你?”藤一拳头握得死紧,胸腔里满是愤怒,他好不容易才狠下心准备放手,可是真一却在今天带给他这样的‘惊喜’,他怎么能不愤怒?看到那个连靠在他腿上睡觉都会念着真一的落年看到这一幕形单影只的上楼的背影,他的心有多痛他又知道吗?
真一整个人一瞬间仿佛沉寂下了什么,他扭头,嘴角的笑容收敛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或者说除了画画之外什么都不懂的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这些话?”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从十六岁才是就算计着如何从那个糟糕的父亲的手上,贪婪的母亲的手上夺取下更多更多的权利,来保护手无缚鸡之力需要好好保护的落年,现在为了最后一步,他还要被一个女人用落年的生命作威胁,身为他的双胞胎弟弟他难道感受不到他也是痛苦的吗?
藤一看着真一,看到他眼里那种仿佛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落年好的神情,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啊,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懂得对小宝贝耍心机,不懂得对小宝贝狠心,不懂得像你那样,为了让小宝贝全心全意的依赖上你,让原本和小宝贝玩得很好的小朋友别和她玩,甚至教他们对小宝贝说出各种无礼到会让她即使到现在都难以忘记,甚至午夜梦回都会觉得可怕的话和事。我输给你,只不过输在比不上你狠心罢了!”
“闭嘴!”真一脸色骤然一变,压低了声音如同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的野兽般的低吼。
藤一扯了扯嘴角,深蓝色的眸中一片冷意,“怎么?难道你已经忘记你当初说的话了吗?让本来可以有个很美好的童年的小宝贝,受尽伤害在绝望的时候再装作温柔的天使接近她,让她误以为找到了全世界都无可替代的温暖,然后享受着她的依赖的你,忘记你当初是用了多么残忍的手段的了吗?”
真一脸色微微发白,却依旧不甘示弱的看向藤一,只有他,只有这个同胞兄弟,他绝对不愿意有丝毫的让步,也绝对不愿意输给他一分一毫。
“说那么多你不过是在嫉妒罢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们从懂事开始所受到的教育不就是这种吗?难道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后悔过你当初的犹豫不决,让我抢先了一步?你敢吗?”真一抿紧双唇,拳头握得死紧,深蓝色的眸中满是一种仿佛要说服自己的倔强,后悔那种东西有用吗?没用,所以他从来不后悔任何事情,从来不!
“呵……你现在是在跟我比谁比谁更狠吗?”藤一脸色更加苍白的道。
他后悔啊,他后悔当初因为那个幼稚的约定,而眼睁睁的看着真一对落年做出那样的人造雏鸟情节,说到底,他是和真一一样的货色,让落年变得这样胆怯内向都是他们一手造成,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翻出这种旧账呢?
可是,他太生气了啊,真的很生气,气得心脏都开始疼起来了,既然当初用了那么残忍的方法让落年心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么为什么还要和别的女人有牵扯?好好守在她一个人身边不好吗?还不满足吗?为什么要让她伤心难过?为什么不能让她一直幸福的笑?你可知道能够让她那样幸福的笑的你,他有多羡慕?
真一还想说什么,然而忽的,全身僵硬如雕塑,深蓝色的眼眸瞳孔骤然紧缩,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咽喉仿佛被一双手给掐住了,叫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血液仿佛也渐渐的开始凝固起来。
藤一看着真一,忽的脸色一白,转过身,便看到落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她看着真一,缓慢的又落在他身上,最后又落在了真一身上,精致的面容上苍白如纸,美丽的大眼里面,瞳孔微微的颤抖着,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着,然后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
“骗子……”
“骗子!”落年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随后骤然转身跑下了楼。
“小宝贝!”藤一拔腿就想追上去,然而下一秒瞳孔却骤然一缩,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心脏仿佛已经被切成了两半,苍白的手无力的向落年离开的方向伸去,他瞳孔却已然渐渐的涣散。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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