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还是小县,虽然尊李慕容为皇上,心里却还是以皇上为尊,皇上做天子乃是民意所致,如今西南大军正整势待发,势必将其一举击破,到时候清算起来,韩千帆脱不了干系,作为韩千帆手下的傅将军,恐怕也难得好下场。”
罗玉娘又眨了眨眼睛,徐广庭示意陆七替她解穴。
罗玉娘解了穴道,没有大喊大闹反而十分镇定,示意徐广庭坐下来详谈,她道:“韩千帆助纣为虐造反的事我相公并没有参与其中,为什么要治他的罪?”
徐广庭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算傅将军是清白的,可他和韩千帆如今亲密,谁会相信呢?”
罗玉娘犹豫片刻,道:“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徐广庭心中一喜,道:“傅将军深明大义,我们自然知道,因此想请夫人劝说将军,与我们西南大军联合起来,一齐对付韩千帆,到时候立下大功,自然功过相抵。”
罗玉娘思索片刻,嘲讽道:“其一,你不是说光凭西南大军就可将韩千帆的军队打败吗?何必又用的着我相公?其二,我相公和韩千帆一向是称兄道弟,如今投靠你们,岂不成了背叛朋友的无耻之徒?这件事恕我不能答应。”
徐广庭道:“请夫人三思,是小节重要还是大义重要?”
罗玉娘毫不犹豫道:“不管是小节还是大义,我只要我相公平平安安的,堂堂正正的。”
徐广庭沉默片刻,道:“我给夫人讲一个故事可好?听完这个故事,夫人再做决定。”
罗玉娘无可厚非。
徐广庭道:“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她独自在隐居在深山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
“不要说了!”罗玉娘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广庭:“你敢威胁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广庭慢悠悠道:“夫人口口声声说为了傅将军,若是为了傅将军好,就不该让他背上造反的罪名,若是为了傅将军,就不该如此自私,夫人拒绝的原因并非是怕什么小节大义吧,而是你被韩千帆抓住了把柄,你怕韩千帆知道傅将军背叛了他恼羞成怒抖露出来,对吗?”
罗玉娘有片刻的慌乱,然后强自镇定下来,她道:“我其实早就知道了韩千帆要造反,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帮她他就会告诉我相公我的秘密,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在我看来,谁当皇帝都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和我相公好好地过日子……”徐广庭温声道:“夫人也不必难过,我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那就一定可以解除夫人的后顾之忧。”
罗玉娘睁大了眼睛。
傅山河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但他更是一个疼爱妻子的人,他今年三十七岁,正值壮年,二十岁之前一直隐居在西南山中,靠打柴为生,二十二岁的时候,他遇到了才只有十岁的罗玉娘。
罗玉娘很可怜,无父无母,连家也没有,他便收留了她,罗玉娘渐渐长大,越长越美丽,傅山河心里很是宽慰,想给她找个好婆家,可罗玉娘却说她喜欢的人一直是抚养自己的傅山河,傅山河傻眼了,他可是把罗玉娘当成女儿一样抚养的。
当时他恰巧救了韩千帆,韩千帆邀请他参军,为了逃避这份感情,他答应了,进入军中效力,临走前,他将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罗玉娘。
可罗玉娘一个年轻姑娘,却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去找他,军队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傅山河看着他养大的姑娘吃苦受累,心中不忍,可他更不能给她一个承诺。
于是他将罗玉娘托付给了韩千帆的妻子照顾,自己则去了西北。
罗玉娘却从韩家逃脱,一路寻去了西北,傅山河看着满面灰尘一身狼藉哭着叫着他的名字的罗玉娘,再也无法置之不理,于是请韩千帆主婚,二人成亲。
罗玉娘是个很坚强的人,而且她很聪明,可以说是傅山河的贤内助,傅山河知道别人说他惧内,可他不在乎,知道那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不忍心罗玉娘跟着他吃苦,便在定远城给她找了个院子安置下来,自己得空的时候便回城去看她。
今日傅山河又得了空,匆匆赶回去见罗玉娘,却见自己的那个小院子里多出了三个陌生男子,傅山河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大声喊着罗玉娘的名字。
罗玉娘匆匆从灶房出来,见了他十分惊喜,傅山河抱着她,两个人也不顾及他人,很是亲热,这倒叫徐广庭有些羡慕。
傅山河看向了徐广庭:“他是谁?”罗玉娘笑眯眯道:“他是我弟弟。”
傅山河十分惊讶,罗玉娘可是孤儿,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弟弟。
徐广庭拱手道:“是这样的,我是有一个姐姐小时候在看花灯的时候走丢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被卖给人贩子了,我们家辗转打听了很多年,一直找到西南去,听说了玉娘的事,觉得玉娘和我走丢的姐姐很像,这才一路打听过来寻找,没想到真的是。”
傅山河眼中疑惑之色不减,可还是施了礼:“原来是罗公子。”
徐广庭摇头:“不,我姓徐。”
傅山河看向了罗玉娘,罗玉娘笑道:“罗玉娘本来就不是我的真名字啊。”
傅山河这才点点头,又细细的问了徐广庭许多问题,这些徐广庭都是早就和罗玉娘对过的,回答的很是干脆,见傅山河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徐广庭笑道:“我临来前,母亲曾告诉我,我姐姐的后腰处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不知可对?”
傅山河睁大了眼睛,旁的可以编造,这种私密之事是做不得假的,便信了八九分,言辞之间也客气了不少。
到了晚上,因为地方小没办法留客,徐广庭和陆七陆九便住在了客栈,接下来就要看罗玉娘的了。
傅家小院里,傅山河劈了柴,堆成一堆放到柴房,又把缸里挑满了水,罗玉娘早就收拾妥当,夫妻二人安歇,许久不见,自然又是一番旖旎缠绵,傅山河抱着罗玉娘,心中还是想着今年所见的徐广庭,一见就知道不是简单的角色,他说他叫徐广庭,这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徐广庭!
傅山河猛地坐了起来,徐广庭不是徐宗政的孙子么?如果他真的是玉娘的弟弟,那么玉娘也成了徐宗政的孙女,那么自己不就是徐家的孙女婿了?
他摇醒了入睡的罗玉娘,急切问道:“你是徐宗政的孙女?”
罗玉娘揉了揉眼睛,心想他总算反应过来了,道:“是啊。”
傅山河顿时心绪复杂起来。
韩千帆是支持李慕容的,自己相当于也站在了李慕容这一边,如今玉娘又成了徐宗政的孙女,这可怎么办。
他问罗玉娘:“你可有什么打算没有?”罗玉娘道:“怎么?你怕我跟他们回去?你放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给了你,你在哪我就在哪。”
傅山河道:“你可知道他是皇上下令通缉的人物?”
罗玉娘不满道:“就算他杀了人,他也是我弟弟。”傅山河忙道:“我也没有轻视他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蹊跷。”
罗玉娘道:“今天他倒是告诉我一件事,知道你为韩千帆效力后,让我劝你不要再继续助纣为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