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陆万林另眼相看,几次交谈下来,陆万林越发觉得庄得见识非一般人可比,便留在了府中做幕僚。
此时他闭口不言,陆万林却道:“庄先生看法如何?”庄得不紧不慢的拢了拢袖子,道:“国公爷思虑周详,可在下却觉得还有一件事得做好准备。”
陆万林道:“请教先生。”
庄得道:“便是府上的三姑爷徐广庭,在下觉得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叫徐广庭落入诚郡王手里。”陆万林皱眉道:“徐宗政未必没有打算。”
庄得摇头:“徐首辅位高权重,可您想想,他要安排这些事远没有国公爷方便,为了以防万一,明天的宫宴还是叫他不要参加。”
陆万林沉吟一会,道:“广庭心里也明白,会给自己留后路的,不过,既然先生这么说了,那就叫陆七去保护他。”庄得点头道:“如此便再无不妥。”
第二日要赴宫宴,从傍晚开始,大街上便是马车来来往往,宫门口更是排了长长一溜,能参加宫宴,那是了不得的荣耀了,大家都面上带笑,喜气洋洋的。
陆宝菱陪着徐老夫人和大夫人坐车来的,按着规矩,徐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大夫人也是三品的诰命,而陆宝菱是玉明郡主,至于二夫人和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因为没有诰命,只能留在家里。
因为人多,众人先在凝香殿参拜,再到云清殿赴宴,凝香殿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或站或坐,一堆一堆的围着说笑,见徐家婆媳进来,都问好的问好,请安的请安,好一会喧嚣才平复下来,二夫人笑盈盈的过来,行了礼,笑道:“宝菱可听话?”陆宝菱嗔道:“二伯母,我可听话的很。”
徐老夫人也笑道:“宝菱这孩子懂事极了,都是陆家教导的好啊。”
二夫人笑道:“那我可就放心了,我还担心着,宝菱在家一向娇惯,真怕她不懂事,不仅不能尽孝,反连累的您替她操心……”
二夫人陪着说笑了一会,陈家陈夫人和陆靖柔陪着陈老太太过来了,二夫人自然又过去寒暄。
等了半个时辰,人来的差不多了,才有宫侍进来禀报:“一会皇后娘娘和各位贵人要来接受参拜,还请各位夫人按着次序站好。”
能得诰命的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进退分寸,大家按着品级次序站好,不一会,程皇后为首,后面跟着贤妃,宁妃和陆宛君过来了,大家按规矩行礼问安,这才各自坐下,放眼望去,基本上坐着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站着的都是年轻人。
除了徐家和陈家,还有何家,程家,魏家,以及其他七八位人家的老太太,程皇后笑道:“原本太后说要亲自过来受礼的,谁知临了老人家觉得不舒服,叫我过来替她受礼。”
众人又是一番关切之词,说了半柱香的话,这才随着程皇后的銮驾去了云清殿,谁知太后还没有过来。
程皇后当即便对一个宫女耳语,那宫女连连点头,奔后宫而去,众人心里都明白,这是去问了。
众人在云清殿已经坐好了席,虽然太后不在,可有程皇后呢,众人只当不知道,言笑晏晏,敬酒说话,一片和乐,陆宛君瞅了个空子,和陆宝菱陆靖柔一起借口更衣出去说话。
陆宛君忧心忡忡的:“太后好像病了。”
陆靖柔惊讶道:“既病了,怎么还说要出来受礼呢?”
陆宛君道:“自从何家出事,太后便病了,只是不叫宣扬,这才刚好了些,如今又没出席,可见是起不来床。”
陆宛君又问有没有回陆家瞧瞧,陆宝菱叹了口气:“这过年把我忙的,也没空回去,等初二吧,我原先觉得过年挺容易的,没想到徐家这么麻烦。”
陆靖柔忍不住笑道:“那是咱们家事情少,哪家过年不麻烦,就说陈家……”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一声凄厉的尖叫,在这寂静的黑夜格外恐怖吓人。
陆宛君猛地握紧了陆宝菱的手,神色复杂:“走,咱们过去瞧瞧。”看她的样子,是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陆宝菱和陆靖柔对视一眼,心里都疑惑,可还是跟着她去了。
一路都有宫女内侍奔走,声音来源于延庆殿,延庆殿是云太妃的住所。
三姐妹一路疾走,赶到延庆殿的时候,延庆殿只有宫门口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却都不敢进去。
走进延庆殿后殿,便看到偌大的宫殿里,云太妃一身秋香色的吉服,躺在血泊里,旁边瘫坐在地上的是神情木然的太后,她一身黄色宫服,握着匕首,那匕首上,还一滴一滴的滴着血。
饶是陆宝菱强自镇定,此时也忍不住尖叫起来,头脑中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