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看来,人算不如天算,诚郡王到底知道了这件事,看他如今的姿态,显然皇位的诱惑大过了兄弟之情,先帝担忧皇上迫害诚郡王,可如今竟然掉了一个个,迫害兄弟的竟成了他心爱的幼子,不知道他在九泉之下会作何感想。
陆万林去了徐家和徐宗政说了这件事,两个人到底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如今京城又没有什么异动,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佳的策略,可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
徐宗政道:“广庭已经去西北打听韩千帆的军队有没有异动,如今看来,消息多半是肯定的了,我们也要早作准备。”
陆万林道:“云太妃在宫里,关键时刻可是重要的人质,诚郡王有这样的想法,云太妃不会不知道,她定会有什么举动,我会叫宛君留意,裴家那边也不用怕,有靖柔在,只要拿捏住了裴钟,就算威胁不了裴元,威胁裕德长公主还是绰绰有余,至于诚郡王府那边,我也有安排。”
徐宗政拍手笑道:“说来说去还是你这个老东西最狡猾,不过你可要仔细,不要没捡着西瓜,连芝麻也丢了,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我看你心疼不心疼。”
陆万林斜睨了他一眼:“若是你的孙女,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不惊奇,若是她们三个,你且走着瞧是了。”徐宗政面子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可心里却暗暗嫉妒羡慕恨。
这边事情还没有个了断,陈家来报信,说陆靖柔生了。
陆万林,二夫人和陆宝菱都去了陈家,陈夫人和镇国公亲自迎了出来,陈夫人喜气洋洋的:“是个男孩,有六斤八两重呢,生下来就哭,嗓门大,中气足,一看就是个活泼的孩子。”
二夫人连连说着恭喜,心里也松了口气,只要靖柔生下了嫡长子,这地位也算是稳了,心里又羡慕,希望陆如玉也能早早有孕,一举得男。
虽然是头一胎,可也没耽误多少时间,凌晨发作,中午就生了,连稳婆都说从没见过这么顺利就把孩子生下来的,以后也会顺顺当当,定是个有福气的。
陆万林和陆宝菱都不宜进产房,二夫人进去瞧了瞧,出来也说陆靖柔气色红润,精神不错,陆万林抱着外曾孙笑的合不拢嘴,他盼了一辈子,就是盼望能得个男孙,如今陆靖柔生了儿子,他比谁都高兴,因而才会不顾俗礼,不等洗三那天便来了。
陆靖柔生的是镇国公府的长子嫡孙,洗三礼办的格外隆重,远近的亲戚都过来了,这个时候陆靖柔平时积累的人缘就显现出来了。
按着规矩,大家丢银锞子就差不多了,可一场洗三礼下来,盆里的金锞子显然占了大半,这些虽然都便了宜产婆,可却都是看着陆靖柔的面子,大家纷纷夸奖陆靖柔有福气。
陈夫人也是不住地附和,说这个儿媳妇多么的能干,懂事,大家言笑晏晏,都忽略了侍立在旁边的裴钟,不管裴钟在裴家如何的得宠,可在陈家,她就是一个庶儿媳妇,陈家惯有捧高踩低的,再加上裴家失势,谁都没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还有刻薄的故意问她,怎么进门这么久了还没有身孕。
裴钟气的脸色发白,可这些都是亲戚,都不能得罪了,只能忍着气一一应对,回去后就发了脾气,陈夫人看在眼里,却没有说话。
陆靖柔的孩子大名是镇国公起的,他这一辈是善字辈,取名善弘,小名就叫弘哥儿,陈夫人对这个孙子宝贝的不得了,整天过去看,还亲自动手给换尿布,宠爱之情表露无遗。满月酒办的更是隆重,不光族里的亲戚,外头的世交好友都请了,足足摆了八十桌的酒席。
陆靖柔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比之前略微有些丰腴,虽然没有了妖娆的身姿,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成熟的风情,娴熟的抱着弘哥儿和众人寒暄。
陆如玉自然也过来了,如今她是诚郡王妃,理所当然的受到了大家的殷勤和奉承,陆如玉却丝毫没有端架子,该亲昵的亲昵,不亲呢的也把礼数做足了,左右逢源,应付的极好,一场满月酒下来,没有不夸奖的。
陆宛君如今虽被封为倾妃,却不便出宫,只派人赏了不少婴儿戴的金银玉器,陆宝菱许久没见陆如玉,本想姐妹好好说话,却被韩夫人给缠住了,韩夫人拉着她不住地问韩舟的下落。
且不说陆宝菱此时知道了内情对韩家十分鄙视,就是不知道,也只有向着韩舟的,因此不动声色的和韩夫人绕来绕去。韩夫人旁敲侧击了半天,也不见陆宝菱漏什么风声,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陆宝菱好容易脱身,去找陆如玉说话,陆如玉正和裴老太太闲话:“……早就听说您家的腌菜做得最好,郡王偶然尝了一回,赞不绝口,回去便提了这件事,这可把我难住了,怎么做也做不出那个味来,我进宫告诉太妃娘娘,太妃娘娘便埋怨郡王,说,谁叫你嘴刁,吃个腌菜比人家龙肝凤髓还麻烦,郡王便说,哪里怨我这张嘴,该怨那腌菜才是,谁叫它比龙肝凤髓还叫人惦记呢。”
一席话既夸赞了裴家,又显现出她和云太妃和,诚郡王的亲密无间,裴老太太哈哈大笑起来,全然忘了以前陆如玉上门质问时的尴尬。
陆宝菱不禁感叹,这种亲和力也只有如玉有了。
陆宝菱一过去,裴老太太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连笑容都不见了,陆宝菱不禁黑了脸,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