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不过陆宝菱可不害怕,她还有陆明陆朋保护呢,就算程怀玉想耍什么花样,也要掂量掂量。
韩舟被关在寺庙后院的静室内,短短一段日子不见,他竟然胡子拉碴,十分狼狈,穿着孝衣,神色哀恸,见有人进来,立刻防备起来,又见是陆宝菱,这才放松下来,陆宝菱看见韩舟身上的孝衣,心里咯噔一下,韩老太太果真出事了。
程怀玉道:“她死活要来见你,我只能带她来,你们有什么话就说,我去找大师讲经。”
在陆宝菱的示意下,陆明陆朋也退出了门外,陆宝菱这才露出了关切的神情:“韩老太太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节哀顺变。”
韩舟盘腿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上,双眼通红,似是要滴下血来:“祖母去世了,是他把祖母害死的,接下来就要轮到我了。”陆宝菱也学着韩舟的样子在他面前坐下,试探道:“你说的他,可是你父亲韩将军?”
韩舟有些惊异:“你是怎么猜到的?”陆宝菱摇头:“其实我知道韩老太太病后就觉得不妥,可是有些事情我也不清楚,也不方便打听,只猜了一半,也不知道对不对。”
随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韩舟,韩舟不禁苦笑:“也只有你了,能看出诚郡王的不对头,你说的没错,前阵子皇上斥责诚郡王,的确是他和诚郡王合谋的,当时我和祖母并不知情,祖母担心他也会受牵连,就想拜托魏家帮我们家上书求情,我自告奋勇,去魏家送信,他知道后,打了我一个耳光,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祖母生气,就和他吵了起来。后来皇上果真没有斥责韩家,祖母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可是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她想让我和他和好,就叫我去书房向他认错,我当时很不情愿,但还是去了,没想到书房里面有客人,我心里好奇,就绕到后窗下偷听,没想到竟是诚郡王在里面,我心里很惊讶,诚郡王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点信也没听到,越发好奇,没想到……”
韩舟说到这儿,神色越发痛苦起来,他虽然只说“他”,可陆宝菱还是明白这指的是韩千帆,看来韩舟真是恨死了韩千帆,连声父亲都不愿意喊。
韩舟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道:“……他问诚郡王诏书有没有下落,诚郡王似乎很是生气,骂徐首辅和你祖父是老匹夫,软磨硬泡都不肯吐露消息。他又说诏书多半在端王爷身上,让诚郡王在端王爷身上多花点功夫,诚郡王就开始抱怨端王爷面子上好说话,实际上却瞒的滴水不露,我心里好奇,不知道他们说的诏书是什么东西,接着诚郡王便提起边关镇守的十几万大军,他说……他竟然说他来之前其实早就和突厥可汗完成了和议,只是按下了这个消息,做出突厥仍有异动的表象,其实已经把镇守在那儿的十几万大军调了一半出来,只等诚郡王得手,便里应外合……”
陆宝菱心中一动,她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诏书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诚郡王的确要造反,而且还拉拢上了韩千帆,可是京城如今还是平静如水,一点波动也没有,是诚郡王的计划还没开始执行,还是整个京城已经在诚郡王的掌控之中了?
接着韩舟便道出了韩老太太去世的真相,和陆宝菱猜测的差不多,韩舟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惊讶,被发现了,他知道不妙,就去韩老太太那儿寻求庇护,韩千帆怒气冲冲的找了过去,韩老太太气的和他大吵起来,斥责他和诚郡王沆瀣一气,做出这种株连九族的事情,韩千帆便和韩老太太私下说话,谁想到不到半个时辰,韩老太太便因为中风被抬了出来。
韩千帆为了不引人瞩目,便私下里找大夫给医治,可是韩老太太还是不治身亡,韩家便把死讯掩埋下来,明面上说韩老太太回湖北老家,实际上则是把灵柩送了回去。
韩舟知道这一切都和韩千帆脱不了干系,韩千帆敢对自己的亲娘动手,就绝不会心软放儿子一马,他便趁着给韩老太太收殓的时候逃了出来。
陆宝菱道:“不知道那份诏书是什么东西,听诚郡王的意思,好像端王爷,徐首辅和我祖父都知道内情。”她心中一动,难道诚郡王求娶陆如玉,就是为了这份诏书?
可祖父不是糊涂人,应该也会想到这一点,那他就不会把如玉嫁过去了,祖父打的又是什么主意呢?
韩舟摇摇头,父亲要造反的事实和祖母去世的打击,让他十分颓废。
他一直苦苦隐藏这个秘密,如今全都说了出来,反倒轻松了不少,他知道陆宝菱只是一个女孩子,并不能帮什么忙,可却能让他全心全意的信任,就算把这样的事告诉她,也不必担心她会泄露出去。
陆宝菱道:“你不能再留在这儿了,甚至京城你也不能呆了,就算你父亲不忍心杀你,诚郡王也不会放过你,你还是快些逃走吧,诚郡王和韩千帆既然有造反的意图,我们应该趁早告诉皇上,也好提前应对啊。”
韩舟摇头:“你就算告诉皇上,皇上也无可奈何,被他暗中调走的将近十万大军还不知安置在哪儿,万一走露了风声,狗急跳墙,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皇上未必能占到便宜。”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静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英姿飒爽的少年微笑着站在门口:“我觉得你们需要一个同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