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上离开后,徐相才松了口气,道:“原想着你要想留在京城要跑跑门路才成,如今竟不用了,皇上开口了,你且等着任命书下来吧。”
宋老爷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我倒觉得没什么,倒是祺儿进来吓了我一跳,生怕皇上怪罪。”徐相道:“我看皇上的意思好像对祺儿很满意,有许给皇子的意思,祺儿的婚事你可别擅自定了。”宋老爷道:“可后来皇上也说了由我做主,我看不必如此小心。”
徐相瞪他:“到时候若是皇子们也在其中,你难道敢舍皇子而选其他人吗?皇上说这话是顾及到你的面子,到时候真的要指婚也是祺儿的荣耀,再者,皇上既然有这样的意思,那到时候最不济也是个侧妃,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这事你回去和芳儿好好商量商量,那天她去镇远侯府我就觉得不对,她和长公主关系友好,别说定了,这事你们得先说好了,别你一个主意我一个主意,到时候都下了定,你一个闺女许几家啊。”
宋老爷一愣,道:“我知道了,我回去就说这件事,一定会办的妥帖。”徐相点点头,道:“皇上今日来不光是祝寿,也有见你的意思,我看那意思就是像你表示当年的事他已不介怀了,你们且安心在京城住下就是。”
宋老爷点点头没有说话,徐相看着女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那么多客人在呢,还是回席上去吧。”那句话还是没说出口,皇上今日来,想必已经见过若芳了。
宴席到晚上才散,因晚上是家宴,外头自有下人带着收拾,也不用操心,宋老爷着实替徐相挡了不少酒,回去后徐氏果然捂着鼻子道:“今天喝了多少,跟掉到酒缸里似的。”
说着又拿衣裳给宋老爷换上,宋老爷想了半天还是道:“今儿个皇上来了。”徐氏手下一顿,道:“我知道啊。”这下子轮到宋老爷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徐氏道:“因为我见过了。”宋老爷恍然大悟,想说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还是徐氏忍不住笑道:“想问就问,我堵着你的嘴了?”宋老爷纠结了一会,犹豫道:“那你们说了什么。”
徐氏道:“许久不见,自然是叙旧了,问问近况如何,如今皇上也是要抱孙子的人了,难道还谈风花雪月吗?”宋老爷挠挠头,道:“其实我特别怕他一道旨意下来叫我们和离,万一他对你还不死心,我可怎么办呢。”
徐氏忍不住笑道:“去你的,没个正经,祺儿都那么大了,什么死不死心的,我可没有这么好,变成了黄脸婆还叫人惦记着。”宋老爷赶紧道:“谁说的,你最好了,在我眼里还是最好的。”
虽是老夫老妻,可徐氏听了甜言蜜语也觉得十分甜蜜。宋老爷忽想起徐相的话,道:“今儿个祺儿也是巧了,误打误撞的叫皇上见了一面,这丫头也不知道身份,不过皇上看着有许给皇子的意思,你怎么看。”
徐氏一愣道:“这可不成,我可和云来说好了,云来的儿子郑琮年轻有为,将来又是镇远侯,云来对祺儿也很喜欢,我们已经说下了,你没答应吧。”宋老爷不禁扶额,还真被岳父大人说中了,宋老爷道:“我自然是想挑最好的,皇上今儿个有指婚的意思被我回绝了,可是你怎么就说定了呢,娘那边还不知道呢。”
徐氏不以为然:“我也是再三考虑觉得可行才答应的,一来,镇远侯家有云来在,圣眷正隆,祺儿嫁过去锦衣玉食,吃喝不愁,又是原配夫人,二来,这婆媳关系也不用愁,云来自然是疼爱祺儿不会刻意刁难的,三来,郑琮年轻有为,京城的贵公子里是头一份,比他家世好的没他有出息,比他有出息的没他家世好,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找,要不是我和云来的交情,这亲事也轮不到咱们祺儿。”
宋老爷道:“可你也知道,娘中意知文,知文那孩子也不错,和祺儿青梅竹马,对祺儿也会一心一意,二来,知文来年科考必会大展宏图,前途不可限量,吃穿上也不会委屈了祺儿。”
徐氏撇嘴道:“知文虽好,可到底比不上镇远侯家世显赫。”宋老爷道:“正是这样,咱们祺儿只怕是高攀不起,到时候郑琮三妻四妾的,原配正室又如何,咱们祺儿一样受委屈。”
宋老爷这样一说,徐氏也有些担忧,万一宋祺随了她,子嗣艰难,在镇远侯那样的勋贵之家,母以子贵,纵然云来护着祺儿,也不能叫自己没有孙子吧,到时候肯定是要纳妾的,有了儿子的妾侍和无所出的正妻,谁更风光还真是说不准,万一真是那样,祺儿可真是没了指望。
要说赵知文,虽比不上郑琮,可纵然没有子嗣,估计也会像宋老爷待她一样的对待祺儿,到时候只要夫妻和睦,哪怕是纳了妾,留子去母,宋家也是能做这个主的。徐氏真的开始犹豫了,宋老爷道:“幸而祺儿还没及笄,不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氏道:“不然这样,老夫人那边虽然中意知文,可遇到更好的也的为了祺儿的将来着想才是,依我说,咱们且等到明年,要是赵知文中了状元,有了官职,将来不用祺儿吃苦受穷,那就选知文,我也是没意见,若是知文没中,或是没什么前途,咱们可就的应了郑家。”
宋老爷想想道:“这也好,这事哪天我和娘商量商量,要是娘一时兴起再看上什么人我可真是应付不过来了。”
夫妻二人谈论的妥妥帖帖,可是他们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征求宋祺的意见。宋祺再一次陷入了选择的两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