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手下的人在客栈里住了下来,看着怀里的应如意,说了一句: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难以捉摸!”
裴允之顺着刚刚韩世修的方向寻找着,却在一家酒肆的房梁上看见韩世修正看着自己。韩世修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梯子,示意裴允之上来。
“等久了?”
“也没多久!”
裴允之坐在了韩世修的旁边,也拿起了一罐酒。
“怎么不去里面?”
“太吵了!”韩世修喝了一口酒,“你从未……从未说过你和阿应的关系!”
“嗯,从未,世修,若是阿应有那世的记忆,定会恨我的!”
韩世修淡淡的说:“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难不成你这辈子见了前世儿女,还要认亲不成?”
裴允之笑道:“怕是要被人家乱棍打死了!”
“你……”韩世修停顿了很久才又开口道:“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自是记得!”裴允之笑了笑,“怎么也得给你找个‘仙女姐姐’。”
“世修,我们多久没这么多说话了?许久了吧!”
裴允之摇了摇酒罐,却没有喝下去,“世修,你……”
“不怪!”裴允之还未说完,就被韩世修打断了,韩世修躺了下去,他似乎有些微醉了。
裴允之也不等韩世修回答,接着又说:
“我和阿应,曾经也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我承天鬼诅咒转世百回,竟不想还能遇到她,那世,我是和尚……”
裴允之将与应如意相遇的事情同韩世修清清楚楚的说一次。
又将他自己午时在神树时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也不知为何自己竟然没有一丝的隐瞒,连自己内心最自私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二人沉默了许久,韩世修大口的喝着酒直到喝光后才起身,一把拍在了裴允之的肩膀上。
“允之,我们总要一试的!”韩世修不会让裴允之死的,他自己知道,裴允之亦知道!“你怎么能死呢?我还没活够呢!”
“好!”
裴允之说着就自己起了身,伸手准备拉韩世修起来,可是韩世修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其实,我们回钰国也可,隔上几年回北羟一次,实在不行,我们住在北羟也可,有空回去看看我大哥和母亲便是。若是俩国交好,对百姓也是有利的!你说对不对?百年之后,你还是会记得我和阿应的,若是转世,你便和阿应来寻我。生生世世也不过如此!”
裴允之看着韩世修的眼圈泛红,死死的盯着自己,笑了笑道:“世修,我当真值得你如此?你有韩夫人,你大哥,若是将来娶妻生子,这些……”
韩世修摇了摇头:“这些都不重要了”
韩世修后退了几步又说:“允之,我若生在平常人家,或许你便没有这么重要了吧!从小到大唯独你不教我那些权利阴谋,唯独与你没有那些尔虞我诈!”
“可你知道的,父皇遗诏在我母妃手里!这个安政王,我当也不是,不当也不是!所以连我最敬的大哥都不信我,在那个家里……唯你才是亲人!”
裴允之同韩世修一起长大,经历了那么多,当年的那场宫变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他不知道,当年明明遗诏在手,裴家定是要鼎力相助的,可那日过后,结果却是韩世贤即位,韩世修从未再提起过这件事,裴允之也没再问过。
“世修,其实,我的心里早已经有了选择,只是,白白的连累了你与拓跋展。”
韩世修摇头:“你不是答应了还阿应自由,还有和拓跋展一起找他的身世之谜。怎么能说连累他呢?”
见韩世修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裴允之又坐了回去,问道:“那你呢?”
“我?你不是说,你不死,我变不会死吗?”韩世修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那要是你非死不可呢?那要是你死了,阿应也没救回来,那怎么办?我怎么办?”
韩世修的泪水已然止不住了,他无法接受这一切。
“世修,我不过忘川,只在九渊游荡一番,转世对我来说用不了多久的。若是我死了,那么来世我便再来一次,还要你舍命相陪呢!我裴允之千百世来回,此生遇你与阿应,不悔,亦无憾了!”
裴允之没有告诉韩世修在九渊要经历什么,那种痛苦,才是天鬼给他真正的惩罚。
自古不过忘川黄泉,直入九渊之人,只有三类:
一为天神降罪者;
二为霍乱人间,夺千万生灵之命者;
三为,不生不死之人,此三类人皆为世间罪人。
裴允之属于第二类人。而应如意则是第三类,所以说,应如意是可以入九渊的,前提是她能找到九渊的入口,若她承受的住九渊之苦,便可转世为人,天鬼的惩罚也就此终结。
但是裴允之不知此事,其余人亦不知!
允许只有天鬼才知道吧!
良久,裴允之才又开口道:“总是要搏一搏的,天神也好,天鬼也罢!世修!你可愿意陪我走一遭!”
韩世修抬头对上裴允之的眼神,他是那样的坚定,像是从未动摇过一般!
“好!不过是徒增几道伤罢了!有何不可?”
二人又差酒肆的掌柜送了几罐酒,聊着小时候的趣事,直到街上已经没有几人了,他们才被拓跋展派出来的人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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