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父母好像彻底的放弃了他,放弃了一个叫做陶轩杰的孩子。
他的名字在学校也被慢慢剥夺,同学与朋友都叫他胖子,即使老师也是如此,只有不认识他的老师偶尔会说这么一句。
“哦,原来你就是陶轩杰啊,知道了。”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拥有名字,其他时候他都叫做胖子,有时也叫做死胖子。
父母的态度也影响到了弟弟,他自打懂事起就看不起这个哥哥,他也不愿意和自己有过多的交流。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恨过弟弟,他多美好啊,像天使一样,如果他有孩子他也希望孩子是像弟弟,而不是他。
他也会有喜欢的姑娘,可他不敢说出口,他能看到姑娘看他的眼神,那是厌恶。
是啊,自己只是一个又矮又胖,没有才情的人,凭什么去期盼一份动人的爱情呢,那可以属于任何人,但不属于他。
这份明悟,他长大就明白了,叫做自卑,可当他明白的那天,却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他想反抗,却不知道从何开始。
反抗,有可能失去一切,接受,起码可以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对吧?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也认命了,人的一生从出生那天就注定了,人人都想做第一名,可最后一名也得有人来做,谁都相当主角,可配角,丑角也总需要人来当,世界才完整不是吗?
也许自己生来就是如此把。
他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承担着生活赋予他的一切,直到他见到了九月。
齐默蒙着红布在舞台上歌唱,那平淡的歌词一句句的扎进了他的心里,他觉得心底有一种东西要冲出来了,冲出他在心房上密密麻麻裹满的遮羞布。
音源刚放出来,他就带着耳机听了一宿,泪水洒满了枕头。
他开始疯狂的找寻这支九月的一切事物,可他什么都查不到,他只能知道这是一支素人乐队。
他开始疯狂的打电话报名,直到统计员无奈的告诉他。
“先生,你的信息我们已经统计过了,请不要再打电话来骚扰了。”
幸运的是他被选上了,然后就是长时间的了无音讯,时间长到他心里刚冒起的那团火苗又快熄灭了。
直到前天和同事闲聊时,他才知道,他喜欢的那支乐队要上音乐节了,他能感觉到他心底的火苗又一次壮大了起来。
时间太短了,短到他没时间,也没门路去弄到门票,他只能做在家里忍受着父母的唠叨收看电视。
“难道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一无所有。”
听着齐默的嘶吼,他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当全场举起右手的同时,他忍不住也在家里举起了右手。
在父母诧异的目光中,放肆泪流,尽情嘶吼。
随后,他掏出手机,打给了那个给他提出不合理要求的同事,拒绝他的不合理要求。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素来逆来顺受的胖子会拒绝。
“胖子,你什么意思?”
“草泥马,老子不叫胖子,老子叫陶轩杰。”
他霸气十足的挂掉了电话,满怀欢喜的入睡,来到了演播厅。
他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将邪恶山羊角举的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