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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赵柔才往前又走了两步,她扶着已然半昏迷的戴长生,帮他整理了一下乱发,又拿出帕子小心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抬头对爱莲轻声说道:
“莲儿,我知道你对生儿用情至深,今后,还要烦劳你好好照顾他了,经过此劫,只盼着他能全都改了……”
说完,赵柔撒开手,头也不回的迈出大厅,往自己那屋跌跌撞撞的走去,她屋里的大丫头织锦,也连忙赶上去扶住了她。
爱莲和飞霞迟疑了一下,继续扶起戴长生也匆匆的走了。
堂上这下真的是一片死寂,张冉冉偷眼看了看自己的公婆二人,戴法兴面不改色的端坐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而戴夫人却轻咬着嘴唇,脸部肌肉都仿佛在微微颤抖着,看得出,她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半响才开口说道:
“从今日起,决不准任何人在于府内府外再提起这事儿,只当并没发生过一样,大家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应了,戴夫人正想发话让大家散了呢,戴法兴突然又说话了:
“夫人,我还有一事,也正想趁今日大家都在,也一并商议了呢。”
“什么事?”夫人一怔。
“夫人,这次风波对我戴家而言,可谓影响颇大,不过,让老夫欣慰的是,旭儿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不但能担当起家业,而且心思缜密、办事周全,日后必能成大器也……”
夫人听老爷如此夸赞自己儿子,不由得马上点头附和,戴长旭也连忙躬身以示谦让。
“另外,我府长媳缪冉儿,不但贤淑大气,又可称得上蕙质兰心,其聪颖机智绝不在那旭儿之下……”
说到这里,戴法兴突然拉过夫人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柔声说道:“孩子们都如此有本事,夫人,我们也可以歇一歇了。”
那戴夫人一时还不能完全领会老爷的意思,见他突然当众做出这等亲昵的举动,也微微红了脸,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夫君。
“我看这以后啊,钱庄的事情呢,就由旭儿全权打理,你把那大印鉴也传交于他,而府里的大小事情呢,不妨就交给冉儿去做主操持吧,你只需从旁指点她一二即可,这岁月不饶人,眼见你也要过知命之年了,我又怎忍心看你再如此日日操劳呢?”
戴夫人并未马上答话,她只是凝神注视着戴法兴,忽然一笑,那笑容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在冉冉看来,简直有点凄楚悲凉之意。
等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已经恢复了常态,她清了清嗓子,平静的说道:“老爷说的,也正合我意,旭儿、冉儿,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们两个操劳打点了,你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切不可偷懒耍滑,万事更要以全家和睦为重,不要滥用手中钱权,偏私牟利,你们可记住了?!”
戴长旭和张冉冉互相看了一眼,知道此事已再无推脱的余地,两人只得上前跪倒拜谢。
闹了这么半天,等回到东和院,已是夜半时分,两人匆匆洗漱,就上床歇息了,有意无意的,却都在回避着对方的目光。
翻来覆去了半天,张冉冉实在无法入睡,她知道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安稳觉睡了,她翻身坐起,低声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背对着冉冉,戴长旭半天没动。
“你说话啊?!”张冉冉突然有一种羞愤难当的感觉,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戴长旭终于转过身来,他看着冉冉,轻声说道:
“冉儿,自从汤药验毒那次之后,我就对自己说过,今后无论何事,只要是你冉儿说的,我便相信,你既然说自己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当然也信你,这本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私事,与他人无关,只要我知道你就行了,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张冉冉瞪大了眼睛,细细体味着戴长旭的这番话,眼前一片迷蒙,泪水早已溢满了眼眶。
戴长旭见状,也翻身坐起,搂住了妻子,张冉冉冲口而出说道:“长旭,当初我和那戴长生……”
她话还没说完,嘴巴已被戴长旭死死的捂住了,他轻吻着冉冉脸上咸涩的泪水,低声说道:“别说了,什么都不用说了……”
是夜,夫妻二人相拥而眠,再无多话。
等到张冉冉开始试着从夫人那里接手着戴家的大小事务,才知道这当家人有多么的不容易。
别说那柴米油盐酱醋茶了,就连那园子里的一草一木,花鸟鱼虫,也都要按往例章法行事的,由何人照管、又由何人采摘贩卖,都不可随意安排。还好戴府里少了戴长生这一房人后,人口倒也算非常的简单清爽,夫人又派了一直辅佐自己管事的周嬷嬷来帮助冉冉,那周嬷嬷虽然不苟言笑,整日拉着一张脸,但几次接触下来,冉冉便知道了,这是个行事公正、可以依靠的妇人。
而张冉冉,这十几来年的孤女生涯,也没白过。她年纪虽轻,生活经验却已经很丰富了,怎么合理的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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