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阴影和无法抚平的眉心,让她倍显年龄,连冉冉在一旁看了,也十分的不忍。
“旭儿,你知道吗?你娘自打从会走路起,就在那钱庄里玩耍了,如今,真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夫人轻声的问着,神色凄然。
“娘,如今那些人要把事情闹到户部去,毕竟这印鉴和小章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爹爹本是朝廷大员,姐姐姐夫又是这样的身份,孰轻孰重,我们只能选择一头啊,钱庄没了,还可以想办法再开起来,要是事情危及到爹爹和姐夫,那可就要动摇我们戴家的根基了……”戴长旭说着,不由的垂下了眼帘,他实在不忍再看母亲那悲伤的眼睛。
“对……旭儿,你说的对,你娘是老了……也糊涂了,现在总算你和冉儿又能干又懂事,为娘的也算放心了,本来,我是想把那钱庄留给你的……”戴夫人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眼眶终是慢慢的红了……
服侍母亲睡下,大爷和大奶奶才回到了那东和院,两人都仿佛被人猛打了一顿似得,浑身酸软、筋疲力尽。
依偎着睡下,张冉冉见戴长旭眉头依然紧锁,知道他虽然极力安慰母亲,但自己内心里,也一定很不好过,就抬手轻抚着那揪成一团的眉心,柔声安慰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世上,并没什么过不去的事情……”
戴长旭看着冉冉,微微一笑,伸手环住了妻子,轻声说道:“别担心,我没事的,钱庄是娘的,我只是坐享其成而已,如今没了,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啊呀,对了,如果钱庄真的没了,那父亲大人会不会又逼你去考状元啊?那你可又要烦闷了!”张冉冉突然想起了这个事情,一骨碌爬了起来,盘腿坐在那里,担心的看着自己老公。
戴长旭却愣了,他从没和冉冉谈过自己并不喜欢功名利禄的事情,如今猛然间听冉冉把自己的心事直统统的说了出来,一时间满腹迷惑。
“冉儿,你……怎知我不喜欢追求功名?”
张冉冉白了他一眼,闷声说道“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会不知道?”
戴长旭拉着她重又躺了下来,点着冉冉的鼻子,感叹道:“唉,谁敢说你傻啊,我还没见过比你更聪明的女子呢!对了,你怎么会猜到金缕和长生的事情呢?”
张冉冉带着一点小得意,把事情从头讲了一遍,说完了,夫妻两人却不由得同时轻叹了一口气,他们平日里和金缕素有来往,大家年纪相仿,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如今见她这样,心里自然也不好过,尤其是戴长旭,更是多了几分感慨。
他抱住张冉冉,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不爱经营那学问仕途,你不会怪我吧……”
张冉冉有心要安慰他,刻意加重语气说道“那官场,最是肮脏虚伪不过了,你不喜欢又有什么奇怪的,这人生在世,本来就是白驹过隙,最要紧的呢,是开心,我又怎会逼你去做那与本性相违的事情呢?”
戴长旭见自己心爱的人儿,竟然如此知心,不由得心潮澎湃,紧紧的把张冉冉揽在自己怀里,恨不得融化在一起,本来这人已经十分疲累了,不过这满怀的温香暖玉,实在*蚀骨,戴长旭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用嘴去寻找着那最柔软的所在……
张冉冉低哼了几声,也迎了上去,期待着男人进一步的探索……
戴长旭身子蠕动了几下,突地,完全的停了下来,双手撑在床上,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身下的张冉冉。
张冉冉一脸的潮红,迷茫的睁着大眼睛,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冉儿,你刚才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啊?”
“刚才,你说你不会逼我做什么?”
“啊……我说我不会逼你做有违本性的事情,是这句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戴长旭提高了声音,翻身坐起,把身下的张冉冉也一把拉了起来。
“我这几天一直觉得周忠这事儿,总有哪里不对,可怎么也不能确定,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戴长旭握着张冉冉的肩膀,两眼闪闪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