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当年的黎寒桥。我遇见他的时候也这样沉默忧郁。在我如火一般的热情的烤炙下,他的忧郁完全熔化蒸发了。
我放下茶杯。真诚地说:“威廉,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呢?有什么事情让你无法释怀吗?”
他抬眼看着我,我弯起眼睛对他笑:“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相互坦诚相互安慰吗?”
他笑了一下,默了一会才缓缓说:“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像一道鸿沟横隔在自己的心上,无法逾越,也无法释怀!”
他这话说的太隐晦太抽象,我一点也没听懂。
我想了一下说:“是为了桥谷门首上的两行字吗?一个人守候,守候一个人,你是为了要守候那个人才一直这么孤单这么忧郁吗?”
他抬眼看着我,乌黑的双眸里似乎弥漫起隐隐的水汽。我不解地看着他,他收回目光,轻点了一下头。
我紧跟着问:“那她去哪里了?”
我问完了也豁然开朗了,那个让他守候的人应该就是n i c k y的妈妈,n i c k y的妈妈已经死了,所以他会说有一道鸿沟横隔在他的心上,无法逾越。生与死的鸿沟谁能逾越?我怎么能问这么蠢的问题,我本来是想开导他的,现在肯定又让他难过了。
我抱歉地看向他,他也在看着我,乌黑的双眸里浮动出一种说不清的光芒,像是忧郁又像是一抹难以言明的疼痛。
我坦诚地说:“威廉,对不起!我看你一直很忧郁,我就想让你开怀一点,我希望你开心起来!我小时候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跟你一样......”
“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完全没有要听我说的意思,说完了站起来就走。
我看着他轻微跛行的背影莫名地有点恼怒,气呼呼地说:“威廉,我之前一直不敢把你当朋友,现在我敢把你当朋友了,你又觉得我烦是吗?好,那我还是把你当神供着。”
我说完就走,他没出声也没拦我。我也算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高高在上的大爷,什么朋友不朋友,全是拿来逗我玩了。我还自作多情来开导安慰他......我就是一头蠢驴!
我气哼哼地打开花花世界的门,气哼哼地关了门,锁了自动锁,又一口气上了三道锁,回到卧房倒在床上越想越气,眼泪也哗哗往下流。
一直气到凌晨还睡不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我心口,堵得好难受。我兴冲冲教黎寒桥讲话,他骂我有病的时候我有过这种感觉。后来我气得不理他,他也不理我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为什么现在也有这种感觉呢?
我把他当朋友,我想让他和黎寒桥一样快乐起来,我一番好意,凭什么让他践踏?他有权有势了不起啊?
我在心里骂了他千百遍王八蛋,骂完了天也亮了。我一点也不想起来,门外却一直有人拍门,越拍我越烦,越烦越不想起来。我把头闷在被子里,小马哥打电话来我才想起来我昨天晚上把门从里面上了额外的锁,小马哥有钥匙也进不来。
我爬起来开了门,外面下了雨,好像下了一夜的雨,花花世界门口低凹的地方已经积了不少水,气温也降了不少。
我抬起肿胀的眼睛往那边的玻璃墙看了一下,桥谷好像还没开门,里面没有灯光,也没有人。我觉得浑身没劲又回床上躺着,躺倒八点多小马哥探头进来说:“二老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用被子蒙着脑袋不说话,心里更加的烦闷。我生气了!我生气了!是威廉把我惹生气了,他为什么不知道来哄哄我,为什么不知道来给我道歉!太可恶了!
我拿着被子捂还不算,又把我和林美美的枕头都拿来蒙在头上。过了没一会,有人来拉我的枕头,我心下想着肯定是威廉来向我道歉了,我把枕头蒙的更紧,他不是不理我,我也不理他。
我蒙的越紧,他拉的越紧,最后他一把把枕头和被子都拉开了,我也看清了不是威廉,是穆南浩。
我本来满肚子都是气,这下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穆南浩把我抱进怀里说:“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低着头不说话,憋屈的眼泪在眼里一圈圈打转。
穆南浩用手摸了摸我的眼皮说:“眼睛怎么肿起来了?你昨晚哭了?”
我还是不说话,穆南浩急了说:“怎么回事?我昨天晚上也没招惹你吧!”
他想了想,拍了一下脑门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交代我昨天到家给你打电话,我路上有点事,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我怕打扰你睡觉就没给你打!都是我的错!你别气了!我保证以后一定给你打!”
我的眼泪哗一下全涌出来,没错的来认错,有错的死也不来低个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钱有势吗?谁稀罕他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