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下,黎寒桥坐在高高的砖窑房上,他乌黑的眸子望着天边的云朵,眸子里浓到化不开的忧郁仿佛将整个灰色的天空和所有的云朵都染上了忧郁的味道。
我坐在他的前面转过头弯着眼睛对他笑,他也笑了。
他说:“谷儿,我希望我能回来!”
我说:“我一直都等着你回来,你却从来没有回来过。你为什么不回来?”
他缓缓站起身说:“我为什么不回去?因为我死了呀!你这个笨蛋,我死了,我怎么样才能回去?”
“你为什么要死?黎寒桥,你为什么要死?黎寒桥?黎寒桥?黎寒桥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我紧紧抓着他,他只是扯起嘴角忽然就消失不见。那个砖窑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高,好像高耸入云,我的周围被浓重的云雾包裹。
“黎寒桥!黎寒桥!”
我站在云雾缭绕的砖窑房上喊他,我的喊声在云雾里一遍遍回荡,却没有他的一点回音。我急得哭了,我抱着自己蹲在砖窑房的房顶不停地哭,直到我哭累了也把自己哭醒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睁开湿润的眼睛时病房的门刚刚关上好像有人刚刚带门出去。而那个背影.......我手慌脚乱地从病床上下来,我刚跑到门边何宁朗正从外面推门进来。
“你只是轻微中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王主任在1406病房!”
他淡淡地说完又推门出去了,没有片刻的停留。这也许就是卸下儒雅面具的何宁朗,干脆利落又有点冷漠。以我家现在的状况,以王母娘娘现在的境遇对他根本一点用处也没有。他现在不冷不热地过来帮忙又是什么目的呢?他有什么目的我都不管了,我自己的事都已经管不过来了。
我到王母娘娘的病房的时候王母娘娘已经醒了,她半坐在病床上,面色苍白,两只眼睛无神地望着床边的玻璃窗。我记事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王母娘娘以一个病人的身份在病房里,也是第一次看见王母娘娘那种无神的目光。
王母娘娘看见我也没了往日的骠悍,只是淡淡地说:“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爸!他现在不能受到刺激!”
我点点头,眼睛忍不住开始发胀。
她侧过脸看着窗外说:“我当了二十多年的儿科医生从来没有出过错,也没有出过这种事情,这次还是头一遭......”
她沉默了片刻说:“我不相信我的治疗方案会有错,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王母娘娘的医术在市医院乃至本市所有医院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行医二十多年,病人送的锦旗挂满了她办公室的四面墙壁。王母娘娘以此为骄傲,市医院以她为骄傲。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医院也竭力要帮她撇清。可是查来查去的结果,治疗方案的确有问题,医院不得不向病人家属进行赔偿。
两个孩子,两条性命。法院判决医院赔偿病人家属一百二十万,事故的主要责任在于王母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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