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会舍不得?你每天都这么挑着豆腐去卖,还起得这般早,我也心疼着呢。可就是担心这弟妹为了这事儿跟兴元闹起来,倒是坏了他们家的事了。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惠娘听了这话,却道,“爹,这驴已经牵回来了,咱就别牵回去了。明儿我跟着你一道去把钱给小舅,这事不就成了?小舅母又不是舍不得驴,肯定是舍不得钱,这钱一还回去,她还能说什么?明儿我就跟着你一道去,顺便帮着你一道卖豆渣饼。”
蔡友仁却是犹豫,“你这天天跟着我们早起,定是要累着了,爹一人去就行。”
“爹,今儿我去镇上可是把豆渣饼都卖光了的,一共五十文呢。明儿我跟着你一道去,跟那些大婶子好好讲讲怎么用豆渣饼做菜吃,她们只要知道这东西好吃,肯定乐意买。”
蔡友仁听了惠娘这般讲,便只有同意了,惠娘可是比他能说会道。
李氏刚想再炒一个菜,便布置着吃饭,却是想起了惠娘走之前说过菜地要拦篱笆的事,便跟蔡友仁说了。
蔡友仁一听,想着这事是得了了,当即便是拿了斧子就去菜地了,李氏跟在他后头一道去,惠娘则回了厨房里炒菜。这一边烧火,一边炒菜,果真听到后头菜地里有吵架声传来。
惠娘甚是心安,不怕他们软了心。如今这蔡友仁和李氏是铁了心的要分家,这两人又跟陈氏相似,皆是吃软不吃硬,这许氏和陈氏越是强势,越是越胡搅蛮缠,这两人是越发铁了心。
蔡友仁和李氏从菜地里头回来,已是不早了,惠娘忙帮着他们准备好了碗筷。
两人洗了手,端起了饭便吃起来。蔡友仁嚼了一口饭,道,“还真让惠娘说准了,娘和大嫂果然是来闹了。亏得挑了爹在的时候,若不然,咱这篱笆可是拦不起来了。”
惠娘喝了口汤,心想着这家里也就蔡老头一个能治住陈氏和许氏的了,不趁着他在家,谁能拦得住陈氏和许氏的胡搅蛮缠?
吃罢午饭,蔡友仁便想着要去种树。惠娘忙拦住了,让蔡友仁和李氏去睡会儿,这种树又不急在一时半会儿的。蔡友仁和李氏是真累了,也没硬撑着,也就真去午睡了。
惠娘则挎了个篮子去屋后瞧瞧这菜地的篱笆做得怎么样了。这蔡友仁做得活儿还真是有模有样,都把这菜地弄得像是一个小院子似的了,这篱笆围得不高不矮,要跨过来,还真得费些力。
惠娘想着去讨些扁豆种子种上,到时沿着这篱笆长了,省得用竹子排架子了。
这么想着,却见张家婶子从屋后出来,惠娘叫了声“张婶”。
这张家婶子见着惠娘,便跨了过来,“惠娘啊,你家菜地围起来了?我也得让我家当家的围起来。昨儿个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的,采了我家好些黄瓜,这才刚刚长出来呢,就被摘了,真是坏心得很。”
惠娘蓦地想起昨日许氏在自己院子里“脆生生”咬着的那黄瓜,笑而不语。
“惠娘,你家可算是分出来了,我早就为你家抱不平了呢,成日里辛辛苦苦地,也没见有个好处,你瞧这一分家,这好运道立即就来了,就这么几天功夫,连驴都买上了。我还听说泽文这么小都去学堂了呢。”
惠娘抿着唇微笑地听这张家婶子的恭维,心里还真有那么一丝受用。
这张家婶子说完了好话,突然变得神秘起来,瞧了眼四周,见着没人,才压低声音道,“惠娘,我问你件事,听你伯娘说,你要嫁到那李员外家做妾去了?”
惠娘这理着篱笆的动作是当即一滞,“婶子真听我伯娘这么讲了?”
“那可不,这几天天天在外头讲她儿子又进私塾了,等过了年,开春了就能考上秀才了呢,还说你要嫁到李家去做妾。”
惠娘握紧了篱笆,这篱笆上的刺没刮,这么一握,一阵钻心的疼传来,惠娘松了手,忍住怒气道,“那婶子见我像是做妾的样子吗?”
张家婶子当真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瞧着不怎么像。我听说这嫁去做妾的,可都是一副能生养的样儿,你才十二,这模样都没长开,怎么想着将你嫁去做妾了?”
“婶子说的可不是这个理?我长这幅模样哪能入的了人家大户人家的眼,可不就是我伯娘见着我堂兄去李家的私塾念书,又没甚钱给我堂兄教束脩钱,看着我年纪差不多了,便自己想着将她侄女送去李家做妾,讨好李家,也不想这李家大门大户的,哪能是个姑娘就收去做妾的?”
这张家婶子一听这话,当即是瞪大了眼睛,“你伯娘当真这么狠心?你可是她亲侄女!平日瞧着就是一副坏人相,还当真这么黑心肠。”
惠娘不接她的话,叹了口气道,“婶子,我先回去了,家里头还忙着呢。”
这张家婶子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