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你若不进净瓶,不出三个时辰,必然油尽灯枯,元神尽散!到时候莫说是叶宁兜里还剩的那点儿药丸,天上地下,再也无人能救得了你!”
“话不是这么说......”
“你还待如何?你已拦了贫僧三日,有这三日,大局早定了,你不信贫僧,还不信你那个什么‘老大’?”
“倒也是。”魏东从善如流,元神化成一道光芒,投入观音手中净瓶去了。
“南无我佛。”观音念声佛号,盘膝坐地,将右手所持的柳枝也插进瓶中——柳枝上光秃秃的,竟不剩半片柳叶。
“好一个魏东!好一个陆锋!好一个叶宁!”果如之前所说,观音不动,只静静打坐,片刻之后,悠悠叹息声中却将那三兄弟各自赞了一遍。
“我说观音姐姐,不对,你这瓶子里装的什么东西?”透过焦黑的净瓶瓶口,魏东高声叫道。
“除开甘露,还有无敌子在。”观音摇头,“魏东,你且在里面呆着,休要乱叫。”
“不对!”魏东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观音姐姐,我进是进来了,可怎么出去?”
“贫僧不教你出来,你自是出不来。”观音微笑,“事已至此,贫僧还得借你性命,好找叶宁说话。”
“你骗我!”魏东哀叫。
“魏东,你自己投进贫僧净瓶,早已将利害思量清楚,如今却又来假撇清,”观音眉毛一跳,显是有些恼了,“你当自己是傻子也就罢了,莫要连贫僧都算计进去。”
“这个......嘿嘿......”魏东干笑几声,不作声了。
“已三日了啊......”观音骂了魏东,又将跳起的眉毛皱了起来,喃喃自语,“那叶宁便也该回来了......”
确实,三日之间,已足够地覆天翻。
“魏东,贫僧问你,叶宁与卢东华果然没有密谋?”片刻后,观音将净瓶放到身前,启唇问道。
“当然没有。”魏东的语气斩钉截铁。
“便如此,也不能称是因缘际会......”观音叹息,“贫僧猜想,这该那两人的默契?群仙有难了......”
“老大从来不相信卢东华会死。”魏东的声音里带了点儿唏嘘,“所以我也不信......就是......有点儿担心。”
“玉帝已死,你还担心什么。”观音长叹。
魏东默然。
事局到了现在,不论再如何发展,天庭的败亡已定。
但这正如魏东说的,其中没有任何的密谋算计,各方势力竟是在默契之中,将大局堪堪定下来了。
按说浑沌现世,三清以下,群仙合而攻之,这并无过错,有叶宁出天刑金针,还有天灵宗主、鬼姑神母助战,胜败之数,倒是群仙占了上风。
但事局的发展却连连出错——细说下来,应是如此:
无敌子——浑沌——于神农谷中、神农崖前受四御尊神与天灵宗主暗算,身受重伤遁走,又找上卢东华,以本体困他,设下无尽劫数。
卢东华一念不泯,于无尽劫后自行悟通逆天邪功,浑沌感其能极于情,倒转乾坤,反过头来成全了他——换句话说,先前黑袍者的那一番言语前半部分或许不假,后面却是掉了个个儿。
黑袍者为卢东华,只是继承了浑沌的衣钵。
天庭的计划到了这里,已然闹了个满拧。
接下来,卢东华历劫而回,神通自是圆满了,但劫后神智并未尽复,这才有了自天外天到神农谷的一路追索;又或者这是因为他也多少受了浑沌影响,在大功告成后反有些不知所措,于事局而言,这并非紧要处。
接下来便是小虞山尽起群仙,分路赶来神农谷,元始天尊等虽然到了,但玉帝领的百万天兵却为大力王一众所拦——这其中也有因果,只是为了斗战胜佛在与无敌子一战后颇有些心灰意懒,不理仙、妖纷争而远走,大力王又受猕猴王所激,为个痛快,不惜玉石俱焚。
及至神农谷中,卢东华自承身为浑沌,又显露过神通,教元始天尊等起了误会——或者也不是误会,叶宁早说过此战并无英雄,但凡有人具备毁天灭地的本事,也就让天庭无法安枕,势必演成大战。
叶宁倒是认出了卢东华——从一开始,他便不信卢东华会死——但他也知道这一战无可避免,于是顺水推舟。
待得大战一起,天灵宗主与鬼母加入战局却是为的其他:早先,小虞山上两人已决意将叶宁推到诸天之主的位子上,叶宁也有意握有江山,以及“江山中的柯书冉”。
是以天灵宗主将叶宁踢出圈外,其意是教他反去与大力王等合为一处——杀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