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速回宫,大营兵已散失,小民愿护侍皇上急走江南!”
朱由检苦笑着摇了摇头:“怕是来不及了!”
黄龙马往前走了几步,朱由检立蹬马上向各处看看,只见远近城池,烽火彻天,却不闻隆隆炮声,夜幕里竟是出奇的宁静。
打量着这般情景,各人心里俱不禁浮起了不祥之兆。
忽然,数骑快马,急奔山道而前。
王承恩策马迎上,大声叱道:“什么人?圣驾在此,还不下马叩头?”
几匹马闻声而止,各人滚鞍而下,才知是自己人——来人其中有两个是锦衣卫的千户,其他三人丢盔弃甲,极是狼狈,分不出真实身份。
当下即由陪同的一个锦衣卫焦姓千户禀报道:“这三个是守齐化门、正阳门的门官,说是贼已入城,卑职带他们来见大人。转禀皇上……”
不等追询,来人已叩头道:“兵部尚书张大人开了正阳门,曹大人也开了彰义门,都降了贼了!”
朱由检听到这话,直似当头着了一个焦雷,怔在马上一声不吭。
来人又叩头道:“听说成国公也开了齐化门迎贼……”
朱由检这才“啊”了一声,半天才讷讷道:“知道了……”
说时,他默默带过马头,排众而前。
王承恩与叶照忙自策骑跟上,锦衣卫士疾速超前护侍。
四下里寒风瑟瑟,竟自又飘起了雨来。
朱由检只管策骑而前,往坡下走,山雾迷合,阴风惨惨,自此而望,紫禁城各处宫殿尽在眼前,却已不似昔日那般***璀璨。
走着,看着,朱由检只觉眼前重重迷雾已似无能辨物。
一行人俱似丧家之犬,默默策马,并无一人说话,战士的锁甲刀剑磕碰着马鞍,间和着散乱的蹄声,交织成一种窒人心室的音律,每个人身上的血脉都似忽然冻结了。
忽然,朱由检勒住了马。
各人俱都停住。
看着身边的王承恩,朱由检冷森森地说:“我看错了他,早先还传了道密旨给他,要他辅导东宫,迁移南方,方才在路上,我不该实话实说,把太子二王的下落藏身处都告诉了他,如今他竟然也开门降了贼,太子与二王的处境岂非……”
此言一出,各人俱都呆住,须知护送太子立嗣南方之事,乃是连日来朝臣最为关切的一件大事,原以为太子与永定二王已分送周奎、田弘遇两个外戚家中,再行辗转谋求脱逃,可以躲过大难,却不知临时变生时腋。由于成国公朱纯臣向敌人投靠,太子与二王隐藏之事,自不免为其泄露,致使一番设计成为白费,太子等更有性命之忧。
朱由检爱子情深,更兼以心存故国匡复大计,猝然念及焉,能不为之大存焦虑?一时冷汗涔涔。
王承恩咬牙道:“皇上所虑甚是,这事情太为重要,以臣看成国公降贼未必是真……即使是真的,现在解救太子还来得及,要是派个人到周、田二公府上去送个信儿,要他们及早准备才是!”
“朕正是这个意思,却要寻一个既有本事又靠得住的人才好行——”
说时顿了一顿,目光一转,盯在身边那个侍卫叶照脸上,后者立明警觉会意,抱拳躬身道:“小民愿效犬马之劳,请皇上差遣,万死不辞!”
朱由检苦笑道:“你的本事朕刚才已看过了,此事由你前去,最为恰当,事情成败如何,你要速速回报,朕等着你……你要快去快回!”
叶照应道:“定不辱命。”
朱由检即由手上摘下了一个汉玉扳指,递给他说:“这是我一直戴在手上的东西,作为一个信物,他们一看即知,你这就去吧!”
叶照接过来,揣于怀内,随即掉头而去。
朱由检加一句:“你要快快回来……”
却不闻叶照回声,他的行速快捷,一时间已消逝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