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只羡鸳鸯不羡仙

p;  又好像是被关进了一个真空的气罩内，感知都还存在，却没有了传递这一切的介质。

    甚至，每次乔馨想要用力看清眼前的场景，眼前的一切都会被那一日的血泊所取代；想要努力听清周围的声音，往往听到的却总是急迫的刹车声，和乔馨这辈子都不愿回想起来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乔馨怕了，退缩了，便选择蜷缩在自己的角落，混沌着……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自己，皆是混沌的。

    这样的日子，乔馨也不知道自己持续了有多久。

    但她大概知道，眼前那个疲倦而憔悴的身影，从来没有停止忙碌，他总在自己的身前身后的忙碌着。这期间，也有一些其他的人影，但都不如他的清晰，也不如他的持久。

    他每天都会在自己的耳边呢喃一些温柔的话语，虽然乔馨从来没有听清楚过。

    直到有一天，乔馨突然就听清了一个词一一乔乔。

    从那以后，她便每天都能听到无数个“乔乔”，来自一个温柔而低沉的男声。

    宛若低醇的大提琴一般，悦耳动听。

    再之后，她眼前那个人影的脸庞开始也变得清晰，是一张冷峻的，棱角分明的男人脸庞，不过他对着自己的时候，嘴角总是微微上扬的。

    乔馨开始依赖上这个看似冰冷，实则温柔的男人，尤其依恋他唤自己“乔乔”的时候。

    不过很多时候，乔馨更像是一个小人，一个躲在自己身体内的小人，透过那双美丽的眸子，却像是隔着一个绚丽的大屏幕。她能够看清楚尚亦泽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也能听到他嘴中呼唤的“乔乔”，可住在身体里，隔着大屏幕的小人，却无法通过那个屏幕的间隔，做出反应。

    就这么封闭着，一直到昨天……

    那个叫做“阿颂”的小家伙，那同样猩红汩汩往外流的血液，几乎相同的场景，像是一根刺，刺在了乔馨心上，疼！

    疼得让她“醒”了，也疼得让她再次能够发出声音了。

    在今天早晨，睁眼之后。

    乔馨发现自己“回来”了，从那个混沌的世界，回到了这个现实的，让她眷恋怀念的现实，也回到了那个让她心疼的男人的身边。

    阿泽，我回来了。

    乔馨在心中柔声道，伸手轻轻地回抱尚亦泽，紧紧的，好似要将自己揉进尚亦泽的体内，永远不分离一般。

    这个拥吻持续的时间很长，长到尚亦泽都快要忘记，都快要再一次沉溺到这个梦中。

    半响，尚亦泽猛地放开了乔馨，双手滑到乔馨的肩膀，依旧是钳着她，四目相对……

    久久都不见尚亦泽有下一步举动，乔馨不由勾起唇角笑着问道，“阿泽，你以为这是梦对不对？我也怕，不过不是。”

    乔馨话落，对尚亦泽摇了摇头，随即挣开尚亦泽的手臂，双手抱着他的左臂送到了自己的唇边，狠狠地，狠狠地咬了下去！

    尚亦泽不防乔馨有这么突然的一下，不由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小女人还真是带爪子的小野猫，半点没存力，这一口下去，就是钢筋铁骨那也得嗷一嗓子，更别提，尚亦泽凡胎*。但疼过之后，尚亦泽不怒反笑。

    也不顾手上的伤口还在留着血，一把再次将乔馨紧紧得抱在了怀里。

    这男人的力量从来惊人，此时几乎用尽了全力，乔馨只觉得那被勒得慌的疼痛更甚！但她依旧是沉默，这痛让她清醒，也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存在。

    “有你，真好。”

    乔馨附在尚亦泽的耳边，低声道。

    她的声音很轻，很飘渺，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

    尚亦泽闻言，顿时再次收紧了自己的怀抱，“这是真的，真的，乔乔，这次真的不是梦了，乔乔……”

    尚亦泽一开口，便像是念经一般，不住地呢喃起“不是梦”这一句。

    被他抱在怀中的乔馨，心头不由泛起一阵阵的心酸。

    她知道，关于自己恢复的梦，尚亦泽一定做过许多，也失望过许多吧？

    这男人……

    自己何德何能？！

    乔馨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伸手轻轻拍尚亦泽的后背，佯装轻快地道，“阿泽，你冷静冷静，你可别学那范进！高兴傻了，我可不喜欢！”

    尚亦泽闻言，也是跟着笑，却没有反驳乔馨。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紧紧的……

    在这一刻，两人契合，宛若一体。

    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大略就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