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长乐宫,叶灵霜便摘了那对白玉缀墨耳坠子,收入一个精致的小盒中。
云娇不解,“娘娘为何不多戴一会儿?”
“这是我在明宇国时专门命人做的,只此一对,有些舍不得戴,得空的时候随便戴戴便好,让旁人瞧见了反倒不好。”叶灵霜淡淡解释道,将那小盒压在了最底层。
忆起主子的身份,云娇会意,这明宇国带来的东西自然不好在大晏国多显露,免得遭了有心之人的诋毁。
贤妃被打入冷宫,孟氏一家自孟世绝被流放边关后,树倒猕猴散,已经溃散得不成样,正风头盛极一时的孟家可以说是顷刻间说没就没。
如今朝堂上,大致又分为两股势力,一是以温相温阳荣为首的大部分顽固老臣,另一股则是近几年的状元榜眼之流,在朝中所任官职不大,却以目前颇受器重的吏部尚书贾墨痕为首是瞻。两股势力相看互不顺眼,孟世绝一走,内侍卫总统将军一职便空了出来,大家正纷纷猜测这继任之人,有些人暗地里早已是眼红地盯上了那位置,没想到皇上却在最后指明老将蒋少秋担任此职。
说到这蒋少秋,众人自不陌生,此人整乃当年极力拥护齐天佑当新皇之人。蒋少秋近几年身子愈发不行,正思索着要不要辞官颐养天年,岂料皇上竟来了这么一出,自己亦是被此话惊吓不少,怔愣稍许,最后才恭敬地应了下来。众大臣自然是道贺恭喜,只是那表面笑着,内里却不知如何。
贾墨痕朝蒋少秋抱拳一笑,并未多言。待到李福升高喝一声退朝,正欲转身离去,却被李福升远远叫住。
“礼部尚书兼吏部尚书贾墨痕留步,皇上有旨意留下,请大人去苍銮殿议事。”李福升毕恭毕敬地朝贾墨痕行了礼,传话道。
贾墨痕转身看他,微微扬了扬眉,便跟着李福升去了苍銮殿。
“李公公,皇上可有提到何事?”贾墨痕淡笑问道,这样一个朝堂上杀伐果断之人说话的声音却如泉水般泠泠好听。
李福升腰愈弯,态度恭敬,“回大人,皇上只字未提,且这些事也不是奴才这些个下人该知道的。”
听闻此话,墨子痕只呵呵一笑,也不再多问,直到去了苍銮殿,一路上都是静默不语。
进了苍銮殿殿内,李福升遣退众人,皆在殿门口守着。
“臣贾墨痕参见皇上,吾皇万岁。”贾墨痕行礼欲拜,大晏帝连忙起了身,单手止住,朗声笑道:“墨痕无需客气。此次找你前来是有件事与你商议。”只一句亲昵的墨痕便瞬间拉近两人君与臣的关系。
“皇上只管说,臣定当万死不辞。”贾墨痕抱拳道,一脸正色。
大晏帝双眼紧盯着他一双幽深难辨的黑瞳,轻抿的唇一扬,忽地戏谑一笑,“朕看你平日里太过劳苦,想收回你礼部尚书一职,墨痕认为如何?”
贾墨痕只愣了一瞬,随即浅笑道:“皇上如此器重臣,臣已是感激不尽,有些人不服亦是在情理之中,皇上方才一说,臣觉最近确实辛苦了些,皇上要收回礼部尚书一职,臣也省的。”
大晏帝见他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墨痕,前些日子确实是有人上交奏折,建议朕革了你部分职位,如今你才得状元不久,没有什么任职经验,自然少不了有人不信服你的能力,可是朕只短短考你几问,你皆对答如流,所想的一些新政也是极为可行,朕急需爱卿这般人才来巩固朝政。”
“臣汗颜,如今尚未有甚太大的功绩,不过皇上放心便是,臣以后必定竭尽全力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贾墨痕头微垂,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大晏帝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有爱卿今日保证,朕更加确信当初没有看错人。今日叫墨痕来,要革去你礼部尚书一职着实不假,可是却有另一件事情需你去做。”
贾墨痕见他双目犀利对视,便微微低了头,“皇上只管吩咐,臣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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