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要有何用,还不是抛下世间一切,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可他们曾真真切切的存在过,无论短暂与否,留下过温存,留下过美好,这才是于你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吗?其实我觉得,真正重要的人,是会拼了命不顾一切的去守护他的,不说永远,但一定能长久的留他在身边,为期一辈子。”
一定能。
云烬短短的失神了一刻,这话曾经也有人说过,然而后来呢,她也走了,他便再也不信了。
不知触到了那出心弦,云烬轻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
跳下秋千,步至悬崖边,举目遥遥望向天边,日头将落,残霞将天边尽数染红,仿似红妆十里,又仿似血光满天,妖冶万分。
许久,他道:“你看那夕阳,美则美矣,然气数将尽,只不过濒临夜幕散发出自身最后的辉煌,不过半个时辰,便会被黑夜吞噬的干干净净。”
“从旭日初升,到日上中天,再到日暮西山,暂且不论这一日不过短短十二时辰,眨眨眼便过去了,就说这短短一日里,何时会打雷下雨,何时会刮风雾霾,又何时会霜雪漫天,这岂是人为能提前预知的?又岂是人为能控制了的?”
漫天霞光下,他的一双瞳孔似乎也晕染成了绯红色,几多无奈,几多怅惘,几多忿然,尽数圈在那点寸之地。
朝晞不敢直视那双桃花眼,只盯着地面上那拉得长长的影子,若有所思。
入夜
云烬坐在床榻之上,手里捏着魇珠,唇角带着几分激动,带着几分忧伤,端详良久,手掌紧紧的握住那枚火红的珠子,灵力注入,珠子散发出嗜血般的红光,似要将人吞没。
片刻,引入梦境。
梦里,云烬看到一个少年绝望的跌坐在大殿前,大雨如注,面如死灰。
另一个红衣明艳的女孩儿在一旁安慰着他。
男孩望着面前月昙的尸体,哭着道:“如果你最重要的人失去了你会怎样?”
“不会的,我会保护他们,永远也不会让他们离开我,一辈子与我在一起。”
少年反驳她,眼里一片灰败:“你可真是天真,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天灾人祸,离别只是迟早问题,但绝不会缺席,守护……护的了一时,护的了一辈子吗?”
“谁说不能,以后由我护着你,永远!”女子的眼里似乎有光芒在闪烁,那是坚定。
也许从此刻开始,他们便已互相成为彼此的羁绊,彼此的执念了……
翌日
繁花谷倒是没什么繁琐的规矩,直到丑时,云烬才依依不舍的在梦境里抽出神识,尽管梦醒时惆怅万分,但推开门,阳光下立着的便又是一个眉目含笑的风流少年。也不知究竟是没心没肺,还是隐藏至深。
春光甚好,云烬晃晃悠悠的走到园中桃树下伸了个懒腰,一抬眼瞧见树枝上一抹素白身影。
云烬轻笑一声,心下有意捉弄,捡起一枚石子,手指一抬将那枚石子掷向躺在树上睡的正香的朝晞。
那枚石子落在了朝晞手中抱着的酒坛子之上,力道并不大,那白瓷的坛子却还是应声而碎,随着一声清脆的迸裂声,朝晞猛然惊醒,许是还未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地,迷迷糊糊间下意识的便要坐起来,谁料支撑着树干的手指一滑,整个人身体失重顿时侧翻着向下跌去,朝晞一瞬间脑袋清楚了,然而已来不及做什么,就在她以为这次又要摔个通身青紫的时候,身体却落入了一个怀抱,定睛一瞧原来是云烬,云烬在树下稳稳的接住了自己。
唔,短短几日时间,这已是他第三次了抱自己了。
朝晞盯着他长长的睫毛,又一次魔怔般的移不开眼,云烬一缕乌黑的发丝垂下来,拂在朝晞脸颊,痒痒的,撩的心口猝不及防的酥麻起来。
“喂,你好重。”冷不防云烬却蹦出了这么一句,直破坏了这大好春光。
朝晞立马跳出他的怀抱,尴尬的咳了两声:“胡说,本姑娘身材娇小,哪里重了!”
“话说老头儿的法力也不差啊,怎么教了你这么个徒弟,一丁点修为都无,这么高点树都能摔下来。”
方才接着她时顺便摸了摸她的灵脉,发觉这个丫头灵脉堵塞,或许是天生,或许是后天,但必然是修不了仙术的。
朝晞却没理他,只是看了一眼手中碎裂的酒坛子,愤懑的盯着他:“你打烂了我的酒!你赔我!”
开玩笑,这可是她私藏了好久的酒啊,看今日春光灿烂心情舒畅这才拿出来欲要一品,谁知,谁知没喝几口就被这厮给打成渣了,如何能不痛心?如何能不痛心?
“一坛酒而已,何至于?”云烬却是懒懒的靠在树干上不以为然。
“你懂什么,这可是上好的醉花阴,世间唯有几坛,你必须得赔。”
“醉花阴?名酒?我竟没听说过,不知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自,自然是本姑娘亲酿的,虽说我酿的远不及师姐酿的,但同样也是稀世好酒。”
嗯,是自己酿的,不过不如师姐的就是了。
云烬闻言大失所望的摇摇头,还以为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行,赔你便是。”说着在自己腰间乱摸一通,良久,抬眸注视着朝晞,嘴角挂着笑:“似乎出门忘记带钱袋了。”
朝晞斜睨他:“唔,也就是说没钱喽。”
云烬神色倒是一贯的坦然,对她的鄙夷视而不见,轻轻一翻手腕,手中立时现出一颗散发淡淡幽光的珠子:“虽没钱,不过,我倒是有比钱贵重数十倍的玩意儿。”
朝晞指着那颗浑然天成的珠子,道:“我记得这个,这个是你从梼杌心口剜下来的。”
云烬挑挑眉:“这个是梼杌的内丹,可避百毒,可挡虫蛇,正适合你这样无修为的弱女子,至于其他还有什么用处,暂且还没发掘出来。”
朝晞摸摸下巴,如此看来这还真是个好东西,眼神一动瞥见云烬的腰间也坠着一枚珠子,红光泛动,配在月白的衣袍之上煞是显眼。
云烬似乎是注意到了朝晞的眼神,轻抬手臂,宽大的袖口便把那珠子遮的严严实实。
接着云烬手心一道灵光闪动,那枚珠子竟是瞬间化作了一个吊坠,精美绝伦。
朝晞喜笑颜开的接过吊坠,抚摸着幽蓝的穗子系在自己腰间。嗯,相得益彰。
“阿晞。”
听见有人唤自己,朝晞转过头,瞧见不远处师姐正向自己走来,立马嘴角扬起,亲昵的蹭了过去:“师姐!”
师姐对朝晞甜甜的一笑,抬手对着云烬行了一礼:“扶风君,久仰。”
朝晞:“扶风君?”
扶风君?八君之一扶风君?懵了片刻忽而想起,扶风君的大名貌似是叫云烬来着,先前竟没注意,诶,大意大意。朝晞曾经关禁闭百无聊赖时看过一点仙门录,仔细想来既是之微老头的徒弟是个什么君也没什么奇怪的。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